解缙毫无办法,总不能绑大伙儿起去,便只好独自走出翰林院,往承天门去。
过许久,高贤宁便听到酉时钟鼓之声,这是酉时下值声音。天空阴霾愈沉,完全没法用太阳来判断时辰,不过城楼上钟鼓声敲响,众臣便陆陆续续走出衙署,准备回家。
高贤宁走出翰林院,径直就能看到承天门。解缙还在承天门下,城楼上有个宦官喊道:“圣上身边已有金部堂、郭部堂,诸大臣皆圣上旧府近臣,忠心耿耿,您尽管放心。宫中还有诸臣、诸御医、诸言官侍奉,今日已晚,不便换人。明日太子爷再召各位大臣入内侍奉圣上,解学士请回罢,明晨再来。”
高贤宁抬头看向承天门上,瞧着纪纲那睁着眼睛脑袋,心里默念道:忠言逆耳,在下早就劝过你,你不信。
圣上也无须你纪纲来帮衬,没有纪纲,还有李纲、王纲。纪纲不过是个卫指挥使,京师随便个武官,级别地位就可能比他高。纪纲更没有甚真正党羽
都不如!”
胡广恐怕早就后悔千百遍,为甚当年要说那头猪?现在吵架就被人抓住那头猪说事。
胡广脸下子就红到脖子,周围全是同僚、以后就是他下属,胡广又羞又怒,脱口反唇相讥:“解侍读既然以天下为己任,舍生取义,当年为何不自裁殉国,起码也该辞官‘不食周粟’。可今上刚刚登基,你还不是马上恬着脸来讨官做?尽厚颜无耻之能事,还有脸骂别人?”
“砰!”解缙简直要跳起来,掌拍在案上,上面纸墨砚台叮叮哐哐直响。
解缙道:“你意思,建文失德是冤枉,你要为建文翻案?”
胡广冷冷道:“洪武之后就是永乐,你在说甚?”
翰林院诸臣听到这里,都低下头,更不吭声。
高贤宁也感到羞愧,他此时仍旧觉得,自己不该出来做官,那才是做对事。若非恩师与汉王之事让他两难,他肯定在家呆着。此时此刻,高贤宁暗忖:只想见恩师齐泰面,当面解惑,再得汉王准许,便辞官归田、守着家里那点祖产,浪迹于青楼酒肆之间,不再理会朝政俗事,吟诗作赋岂不美哉?
无论解缙怎想裹挟翰林院*员,也无人响应。其中确有些人对宫中作为、持质疑者,也不愿意此时跟着解缙去闹。
其中有人受不,解缙和胡广两个人吵架、却把大伙儿都说成无耻之徒,那人便开始辩解起来:“君子慎独。诸位在寒窗苦读时,多因举族资助,好不容易做官,却不慎言慎行、随波逐流,那族人资助和厚望谁来补偿?君子守大义,而舍小节。今太子乃圣上嫡长子、皇太子,又尊孝道、奉皇后懿旨,吾等何必扭住点小错就苦苦相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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