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资小心翼翼地轻轻抬起头，从余光里瞧
下圣上
脸。此时朱高炽神情十分复杂，似乎在恼羞与疑惑之间徘徊着。
良久之后，朱高炽终于开口道：“郭部堂总算是回朝，此乃件好事。你依旧到户部去任尚书，改日再议罢
“啊？”郭资刚松口气，脸上马上变，吃惊地复问，“叛王怎会知道此事？”
袁珙开口道：“圣上下旨将郭部堂换回来，用十几个人！汉王如此得寸进尺，便因他叫张鹤带话，咬定先帝崩于中毒！”
郭资神色苍白，拜道：“此事恐怕有诈！臣指天发誓，绝未说过先帝中毒之事。”
袁珙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圣上，此事或许确非郭部堂泄露。郭部堂为人忠直，沉稳有智谋，未到万不得已之时，不至于说出那种事。”
郭资埋着头，听到这里，对袁珙心怀感激。
王说过半点事！”
朱高炽沉吟片刻，说道：“去年高煦进皇宫，在文楼见过你。有关俺父皇太宗皇帝驾崩之事，高煦应该会问你罢？”
郭资渐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，实话实说道：“叛王刚进城便问此事。朝廷既有定论，臣当然至死不会说出半句！臣只言道，先帝驾崩、必与圣上诸臣无关；圣上登基之前已贵为皇太子，诸大臣亦是饱学之士，德才俱备、深谙圣贤之道，知情理、明是非，岂能与此大逆不道之事相干？”
朱高炽问道：“高煦怎
说？”
郭资道：“回圣上，叛王应该信。事实确是如此，道理也十分明，叛王不得不信。”
朱高炽道：“那应该是谁说出去？”
东暖阁里沉默着，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郭资更无法解答，他在此之前直被关在成都，甚也不知道……何况现在他嫌疑是最大，谁叫他落入汉王之手？
片刻之后，郭资忽然想到个更严重问题！
汉王所称先帝中毒，如果确实是诈，那汉王岂不是已经得逞？圣上答应那得寸进尺要求、便是中计，反被汉王诈出中毒之事！所以此事得要怪罪圣上……
郭资觉得自己身为人臣，不该让圣上担罪责。可是郭资担得起？那是出卖自己人大罪！
朱高炽道：“你还说甚？”
郭资拜道：“没有，圣上明鉴！叛王忙着带兵谋反，他只见臣面，便再也没理会臣。圣上可叫宫人察验，臣身上没有点伤！那些要紧之事，臣未经拷打，更不会轻易招供！”
若论讲道理，郭资还是很擅长。
他之前见到汉王，两句话就说服汉王；现在又只抓住没被拷打点，就几乎说服当场所有大臣们。杨士奇、袁珙都下意识地轻轻点头。
朱高炽忽然说道：“那高煦怎会知道先帝崩于中毒？！他从何得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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