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只是挥挥手，叫他别再说
。
“拜托，小心肝。
是犹太人，也不庆祝圣诞节，但现在大家都在布置公寓，当然也有份。你就坐在那里吧。叫保罗
他猛力把门甩开，然后消失在公寓里。本杰明迟疑两秒钟。初次拜访就能被这样请进门，实在不寻常，不符合教战守则。但他还是跟着对方进门，穿过凌乱地堆着鞋子、长靴、军靴
玄关，衣架上随意地挂着丝巾、巴勒斯坦巾、白色皮夹克、流苏麂皮夹克，以及
件有纽扣与拉链真皮夹克。
对方没有停下来等待本杰明，而是直接进到客厅，连珠炮似问道：“你要喝点什
？咖啡？葡萄酒？杜松子酒？哦，对，你是基督徒吧，不喝酒？”
本杰明摇摇头，想跟上对方讲话节奏。
“咖啡就可以，谢谢您。”
对方骤然转过身来，聚精会神地瞧着他。
10月傍晚，才晚上8点，天就已经全黑。本杰明如往常出门执行任务，前往圣保罗街上栋陈旧二楼出租公寓。
他在扇门前按铃，等待着。
本杰明直认为，从按铃到对方应门这段等待时间是最刺激部分。他在素未谋面人家门口按铃，做好见证准备。然后呢？门就开。
本杰明准备好，在陌生人面前介绍自己。
“叫本杰明，是耶和华仆人。”
“呵呵，俊美年轻人，”他突然本正经起来，“你要喝什，都悉听尊便，但现在弄不出咖啡，现在没时间。要不喝酒，要不啥都别喝。”
听起来简直是在威胁。但下秒钟，他又转身，自顾自地说起话来。
“正在翻找所有圣诞节装饰。知道现在才10月，但是有堆东西必须现在就拿出来摆上，这你也知道。”
本杰明环顾房间，地板上、沙发上、沙发前茶几上都摆着纸箱，里面塞满各式各样圣诞装饰品：圣诞树吊饰、各种尺寸圣诞老人、发光装饰品、花环、降临灯灯座、织锦、圣诞故事马槽模型与小人偶、桌巾、圣诞山羊……
“耶和华见证人不庆祝圣诞节。”本杰明说。
此刻开门男子手中夹着根烟，头发漂成白色，但接近头皮部分还是深色，晒过褐色皮肤显得有点干燥。当他发现眼前按门铃是个耶和华见证人，竟咧嘴露出又大又灿烂笑容，用浓厚南曼兰省口音说：“哟，现在是什情况？”
那男子边说边用舌头舔舔嘴唇。
本杰明摆出第次接触陌生人时惯用拘谨微笑，开始自介绍：“您好！是本杰明·尼尔森，是耶和华见证人。想向您介绍两本小手册……”
对方打断他。
“叫保罗。看在上帝分上，进来！别站在外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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