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外头。说是摊子,其实就是两张条凳加块薄板。谢德没有弄那些,把甲马纸直接摊在地上卖。共五六种,每种厚叠,分别用石头压住四个角,最底下衬幅蓝布。路边有块不知什石头,长方形,表面有道道斜刻痕,大概是铺路多出来,谢德当板凳坐。他摊子在这路上算是潦草,顾客们和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。卖出去甲马纸今晚就会随着祭祖锡箔元宝起被烧掉,不像过年,人们买回家会贴在春联旁,过完正月十五才烧。
算命蹲在谢德摊前,把甲马纸看遍,抬头看着他说:“笔法古拙,看起来印这些板子有年头,得传好几代吧?这东西烧有什用?”
谢德感觉到种神秘驱动,想要把甲马纸渊源股脑儿地告诉对方。就像那些算命女人絮絮地讲述家庭和个人细节。那双桃花眼含着抹淡得看不出笑。不,是得意。那是种对万事万物有把握神情。
谢德心神猛震,他用力眨下眼睛,这才说:“相信有用,就有用。”
算命像是无趣地“哦”声,又挪回他摊子背后去。那天后来时间里,他们还有过两次交谈。算命问他昆明有什好吃店,声称自己到这里不足月。谢德惊讶于他语言天分,个月就能讲本地话。和之前猜测差不多,此人是四川巴中人。他游历丰富,来云南之前去过广东,香港,重庆。他说自己姓钱,在互道年纪之后立即亲热地喊谢德“谢大哥”。谢德谨慎地没有提自家茶馆,只说自己做小买卖,甲马纸是家传板子翻印,逢年过节卖卖。
收摊回家后,谢德本想对大哥他们说下这个人。喝点酒,转眼就忘。这会儿被外间凉风吹,周围只有讲课先生慢悠悠念诗声音,他得以清醒地审视下午经过。姓钱小子十足邪门。他觉得那像是种魅术,也许蒲达师傅能知道个中究竟。不过想到老头子上次讲不祥预言,他又没远赴西山讨教兴致。
中元节第二天,清晨下场大雨,吴若芸在放学路上跌跤。她穿着沾泥衣服,瘸拐回到宿舍,还有闲心打趣自己说,整个雨季走路都很小心,现在难得下雨,反而摔,简直是阴沟里翻船。
听吴若芸提到雨季,苏怀殊想起自己在暑假尾巴回到昆明那几天,恰逢豪雨季节末梢。外面下大雨,宿舍里下小雨,她们除用盆接水,还在床上支把伞。老鼠在那几天也格外猖獗,夜里在蚊帐顶上窜来窜去,平添份扰攘。和她们同住盛瑶刚“病愈”,奇怪是她并不抱怨鼠患,按理她听觉灵敏,应该更受困扰。
苏怀殊和吴若芸都不知道,老鼠夜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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