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赞成和埃文（8 / 15）

埃文哼哼。赞成翻身平躺，在黑暗中久久注视着墙壁。

赞成在筒子楼各个

——那是什？

——先把生病动物朋友哄睡，再注射让心脏停止跳动针，为让它们轻松。

医生没有忘记补充说，因此后悔或痛苦人也有很多，所以定要慎重做决定。他首先想到是要好好照顾埃文，在它支撑着活下去日子里会非常痛苦，所以自己要在旁边好好鼓励。赞成并不知道怎样才算对它好，也不知道埃文真正想要是什。正在这时，对面房间里传来奶奶叹息：“哎哟，死才能摆脱所有痛苦，死才会没有忧愁。主啊，静静地把带走吧。”赞成转过身，死死盯着埃文。他和埃文离得很近，鼻子都快碰到起。

“看你脸时间比你看自己时间更长……知道吗？”

埃文潮湿睫毛轻微地抖动。赞成仔细打量埃文，从嘴角到胡须，从鼻翼到眉毛，上面凌乱地覆盖着“支撑着”“活下去”“非常”“痛苦”之类词语。

——饭锅里还有饭吧？

赞成眼睛盯着智能手机回答道：

——嗯。

——奶奶先睡，你玩会儿就去睡觉。大白碗里有酸味，你洗下。

奶奶往空烟盒上吐口水，然后把烟熄灭，扭扭地走进漆黑卧室。

——埃文，直不明白，痛到想死程度，究竟会有多痛呢？

——……

——埃文，很痛吧？不解，对不起。

——……

——埃文，如果你真忍不……以后如果真太痛苦，定要告诉哥哥，听懂吗？

2

赞成躺在小房间里，久久地抚摸着没有充电智能手机，脑海里浮现出班里每到休息时间就聚精会神打游戏同学们。他曾经在同学背后偷看过那些不知是机械还是生物小东西，在方形屏幕里拥挤着粉碎样子。赞成常常对那里世界充满好奇，尤其是同学们只顾用短信聊天，或者赞成鼓起勇气搭话对方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时候。赞成被同学之间交流疏远，又被那些词汇抛弃。突然之间，他也有手机，这真像个谎言。虽然还没有和通信公司签约，也没有开通账号，但他觉得只要有手机，自己好像随时都可以和想要世界取得联系。赞成猛地意识到周围好安静，于是四处张望。哼哼整天，拖着病痛后腿埃文在赞成旁边沉沉地睡着。赞成脸上笼罩着淡淡阴影。宠物医生说，“如果不手术会有危险”，不过“因为是老犬，手术之后也可能更不好”。这两句简单话，赞成却无法理解，不停地眨着眼睛。

——这说，什都不能做？

医生调整呼吸，平静地说：

——也有人选择最后方法……很少见，安乐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