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谨强逞英雄出门。没迈几步就感觉情况不妙。他酒量再好,也顶不住这凶悍喝法儿。毕竟是将近斤白酒,不是碗白开水。此刻沸腾血流冲击着心脏,心脏似跳动在舌根,刚刚咽下液体在胃里膨胀,不仅嗓子眼火辣辣,皮肤也像烧灼样难受,仿佛周围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炎热。眼前物体轮廓开始模糊并且摇晃起来,恍如站在行驶中颠簸轮船上。
严谨扶着墙,汗水从额头涔涔而下。有人上前扶他,被他把推开。迎着服务生们惊慌诧异目光,他尽量装出没事人儿样子,踉踉跄跄进洗手间。
人人都说严谨酒量深不可测,十七岁起就笑傲西城,可没人
起来绝对可以用灿烂来形容,仿佛黑夜里突然跳出太阳。
严谨错神工夫,“小美人”已经站起来,按着他肩膀在左边空位坐下,那温文尔雅亲热劲儿,好像前些日子派人砸店事,和他没有点儿关系。
连着两次在类似场合同时见到“小美人”和KK,严谨已经隐约明白是怎回事,看到“小美人”搭在自己肩头那只手,细长苍白手指,忽然间就感觉到阵恶心。他不动声色地换个姿势,趁机躲开与“小美人”身体接触。
“小美人”丝毫未察觉他厌恶,连声叫起两个手下给严谨敬酒赔罪。
没等严谨推辞,这两人便站起来倒酒,虽然嘴里说得恭敬,可那架势看就带着挑衅意味。其中个张嘴,门牙处两个黑洞。原来这两个人就是上回砸店伤人主谋,又被严谨找人揍顿,其中个至今嘴里还缺四颗牙齿没有补上。
严谨低头瞧瞧,每人跟前三个玻璃杯,六十五度白酒倒在玻璃杯里,每杯至少三两,看来今天明摆着,“小美人”这是给兄弟报仇来,不把自己灌到桌子底下去今天就难跨过这道坎。
众人眼睛都盯着严谨,他只是笑笑,让服务生取来个大碗,撸起袖子将三杯白酒全倒进碗里,然后在众人惊诧目光里,举起碗说句:“以前有对不住兄弟们地方,今儿就以酒折罪。这碗干,哥儿几个随意。”没等对方接话,他已经仰起脸饮而尽,气都没喘口,将近斤白酒,真口干。
酒气辛辣,烈得能抹到伤口上消毒,顺着嗓子眼流进食道,像把燃烧利刃样,擦出道火花迸发轨迹,嘶嘶燃烧着路通进身体。
严谨撂下碗,说声得罪。“小美人”那边几个人被他举动所震慑,时间竟无人出声。严谨甩门,走。众人也就眼睁睁看着他出去,屋内鸦雀无声,只有严谨大力关门余韵在屋内回荡。
KK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背影,眼神忽明忽暗,似乎在寻思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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