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七天,专案组没有任何人同他接触,送逮捕证,也是两位素未谋
干部,所以官官相护?再联想年前从林海鹏手机上看到那篇网文,她感觉这些看似松散网络言论中,似有股明显引导倾向,要把湛羽案与司法黑幕强行捆绑,仿佛要故意强化社会对官二代这个群体仇恨,将严谨作为官二代典型推向舆论旋涡。假如她感觉正确,那又是谁,或者说是什力量要处心积虑地置他于死地?
季晓鸥呆坐很久,脑子里像锅煮开水,反复煎熬着那些扎人心肺字眼儿。在她脑海深处,有个令人烦恼印象,有个说不出迷迷糊糊疙瘩。她认为是严谨被捕使自己感觉烦恼,因为这种意料之外发生祸事总是会让人感到心烦意乱。眼瞅着窗外天色已暗,怕护士发现责怪,她返回病房,心里却始终充满种莫名其妙不安。
那夜她翻来覆去,无论如何也睡不着。自从火化那天在梦中见到湛羽告别,再加上几天高烧和昏睡,不管她是否情愿,他影子就如同渐渐褪色剪纸,在她心中终是天天淡下去。可是严谨不会。只要闭上眼睛,就能看到严谨。起初只是局部和平面,他桀骜不驯短发、浓黑眉毛、挺拔鼻梁、棱角分明嘴唇,那些局部渐渐合并起来,有弧度和轮廓,最终合成张熟悉却又陌生脸。
黑暗中她看着他,迎着他深黑发亮眼睛,遍遍地问:“你到底有没有杀湛羽?”
但每次他都不回答,嘴唇抿得紧紧,黑色瞳孔里只有哀伤和痛楚。
熬到两点,她爬起来找护士要安眠药,结果被值班护士训斥两句,并被赶回病房,然后她几乎睁着眼睛失眠到天亮。
是夜同样失眠,还有看守所内严谨。他也是有生以来第次在看守所内度过个难忘春节。
除夕那天,恰好是他刑事拘留七天期满时间,大早他就被带出监室,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放出去,他自己也认为终于熬到头,和所有人郑重告别,将在看守所内买被褥、鞋、烟和其他乱七八糟东西,都留给同室犯人,自己披着那件没有纽扣外套,身轻松迈出铁门。然而这次,他依旧没能走出看守所大门,而是被带到提审室,签署份逮捕证。
严谨对着那份逮捕证看很久,忽然觉得这出戏情节完全没有逻辑,荒唐得可笑,太可笑!太可笑!但笑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。
他知道,刑事案件逮捕证并不是随意签发,需要市局和检察院两级批准。他逮捕能被批准,证明专案组已经找到关键性证据。可现实中他根本没有杀过人,有什证据能让检察院同意批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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