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,问你名字。”
“马林。”
“知道,睡吧。”
也许是因为年轻,即使身负血案,即使担心自己不久之后命运,旦得到个可以伸平四肢空间,马林很快睡着。
严谨睡不着。身边年轻均匀呼吸,不知为何让他想起湛羽。过去三十多年生活背景,无法帮助
旁边位置,原是李国建。这是两处最靠近铁门、空间最大、空气流通最好地方。李国建刚要开口反对,严谨侧过头狠狠瞪他眼,他不敢出声。
晚上睡觉时候,男孩儿躺在严谨身边,不停地抚摸着身上羊绒衫,“真轻真软真暖和,要是能给爷爷买件就好。”
严谨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,正头顶上有片奇怪水渍,像极张正在流泪人脸。他在想自己心事。家里送来包裹,里面是几套簇新内衣和几条长裤。所有长裤上金属扣或者金属钩,都被人细心地摘去,换成塑料扣子。缝扣子方式,严谨看就知道是母亲亲手缝上。四个眼扣子,她只会缝成两个“”字,而不是常规“十”字。就算没有这些扣子,能想起内衣这样细节,也只有他母亲。此刻他真担心母亲高血压,会不会因为他被逮捕消息被刺激到再次恶化。
男孩儿转过脸,嘴唇几乎贴在他耳轮上,嘴里热气直接喷进他耳朵眼:“爷爷最疼。”
严谨被耳朵里那股奇痒打断思绪,他不耐烦地侧侧身子,将自己与男孩儿距离拉开几厘米。虽然他同情男孩儿,可这看上去孱弱男孩儿,毕竟手下欠着条命债,让他有点儿难以接受。
男孩儿没有注意他举动,依旧亲热地对着他耳朵,倾吐自己心事:“爸死以后,那女人就不怎管。想起来给塞点儿钱,想不起来就把扔在家里三四天,也不管能不能吃上饭。有次饿极,跳进邻居家厨房偷东西吃,被人抓住揍顿,爷爷就把领回去。爷爷捡垃圾挣钱,还不够们俩吃饭,没办法再上学,只能回家帮爷爷。”
严谨心神完全被搅乱,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十八岁小杀人犯。听到这里他插句:“那你……你是怎动手杀你妈?”
“爷爷家拆迁,她去跟爷爷说,爸是独子,她直没有再嫁,所以她也有继承权,继承爸那份房子,等爷爷死,爷爷那份也归她。爷爷被气得脑出血瘫在床上,她还逼着爷爷立遗嘱,爷爷不肯,她就骂爷爷是老不死,手里正拿着菜刀,眼前黑就……就砍上去……真,当时两眼发黑什都记不得,哥,真不想死……”
严谨叹口气:“你叫什?”
“0379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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