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晓鸥皱起眉头,侧过身去看他脸,却见他双眼紧闭,呼吸粗重,竟是副人事不省样子。她吓跳,知道情况不对,伸手碰碰他额头,果然滚烫,像触到块刚从灰堆里扒出来火炭,连喷在她手背上呼吸都是炽热。
季晓鸥耳边嗡声响,双腿顿时失力气,跤跌坐在床板上。这刻她已经意识到,她以为可以轻易解决事情正朝着不可控制方向飞奔。屋内十分安静,除厨房水龙头没有关严滴答声
而是朝北屋抬抬下巴,“能进去坐着说说话吗?”
季晓鸥犹豫下,终于垂下眼睛退后步,让出门前狭窄通道。
严谨走进去,屁股坐在她小床上,摘下帽子扔到旁边电脑桌上,然后叹口气:“这长时间没见面,又大老远地来,连杯茶都没有吗?以前没觉得你这不懂事呀?”
季晓鸥目光落在他干裂嘴唇上。房间太小,严谨走进来,那股复杂气味愈加明显,夹带着尚未散尽室外寒气,携持着她不熟悉来自另个世界阴冷。她情不自禁深喘口气,似乎在定神,但两眼却十分茫然,举动都没谱。
严谨看着她转身走出房门,听到她动作很大地拉开饮水机柜门,然后是汩汩流水声,那声音直在响,直在响,忽然季晓鸥声尖叫,像是甩掉什东西。接着是她冲进厨房,拧开水龙头哗啦啦放水声音。
严谨想站起来看看,但他从踏进这个房门第步起,扑面而来热气就抽走他最后丝力气,浑身轻飘飘地像踩在棉花堆里。神经紧绷天,旦放松,身体更是不遗余力地拖他后腿,眩晕得像当年第次平衡训练时从高速旋转转轮上摔下来,眼前切都似乎漂浮在水里,摇摇晃晃没有处可以着力地方。而且色调越来越暗,越来越黑,终于沉入片无边黑暗。
季晓鸥将手浸在冰冷凉水中冲好久,手背上还是泛起几片粉红,那是开水烫过痕迹。她刚才过于心不在焉,错将饮水机开水键当成温水键,溢出杯口开水漫过手背,阵剧痛方让她清醒过来。
她冲好久,借机平缓下纷乱心境,这才有重新回去勇气。她关上水龙头,回厅里重新倒杯温水。正要往后面走,想想又定住脚步,打开隐蔽处保险箱,将里面几千块钱取出来,放进个信封里。
等她回到北屋,却发现严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,脸歪向里侧。床太短,搁不下他两条长腿,所以他腿就软绵绵地垂落在床边。
她走过去,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,叫声:“严谨?”他动不动,没有任何反应。她用力推推他:“严谨,醒醒!”他还是动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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