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通知人、采买东西罢
。”当下两人在电话簿上查家有电话
电话号码，另写在
页纸上，分配柳月到前天集中打电话邀请；没电话她骑车上门去约。就又计算着要采买食品、烟酒、菜蔬，以及要新买些餐具和煤火炉。
这当儿，院门首有悠长“破烂哟，承包破烂——喽！”柳月说：“大姐，收破烂来，把后窗根那些空酒瓶、废报纸卖吧，改日来客，也显得干净。”夫人点头，两人拿废旧出来，院门口已亮路灯，那老头仰躺在架子车草垫上吸烟，吸口吹口，自得其乐。牛月清说：“这
晚，你老还收破烂？”老头并不看，吹个烟圈说：“这晚，有破烂嘛！”柳月就哧哧笑。牛月清说：“瓜女子，笑个什？”柳月说：“咱是肚子烦恼，你瞧他倒乐哉！早听说他会谣儿，让他说段儿！”就对老头说：“喂，你来段谣儿，这废旧就便宜卖你。”老头还是不看，忽地喷口烟，直溜溜冲上路灯杆上灯泡儿，绕开来像是层云，几只蚊子就忽隐忽现。老头说：“你睡沙发床睡是草垫子，睡草垫子睡是沙发床。两只仙鹤在云游哩。”柳月觉得古怪，呀呀直叫。牛月清说：“柳月，说话稳重些。”便对老头说：“你老人家辛苦，今晚也不知歇在哪里？”老头说：“风歇在哪儿歇在哪儿。”牛月清又问：“这晚，你吃过吗？”老头说：“你吃也是吃。”牛月清说：“柳月，快回去拿两个馍来。”柳月不愿意，但还是去。老头不谢也不拦，跳下车称废旧，分钱分钱数着付款。牛月清不要，老头还是数。牛月清说：“老人家，人都说你能说谣儿，有事要求你。”老头就停止数钱，痴在那里不动。牛月清见他听着，便大略谈丈夫是搞文化宣传，市上人大会改选，也是为别人，把篇文章在报上发，人大主任因此未能当选上，结果丈夫却遭人暗整，如此如此，这般这般，说遍，希望老头能编个谣儿街上说出，也给丈夫出出气儿。老头没有言语。柳月拿馍出来，老头手交那堆分币，手收馍。牛月清还是不收那钱。堆分币就放在地上，老头拉车却走。牛月清叹口气，后悔白给他说半天，才要转身进院，却听得老头在灯光昏暗巷子那头字板念唱起来。牛月清听听，说：“他念唱是些什，并不是要他编内容。”柳月却说这谣儿好哩，回来等夫人先睡，自个儿去书房竟把老头说谣儿记下来。果然以后这段谣儿就在西京文化圈里颇为流行。柳月当时记是：
房子。谷子。票子。妻子。儿子。孙子。庄子。老子。孔子。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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