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,大家一下子觉得人活着全不如一棵草的,越发要看重身体啊!”牛月清说:“人人见我都是这么说,这真成了我的压力。庄之蝶现在是大家的,在我这儿只是保管着。他要是身体不好,我这保管员也就没办法给大家交代了。可他哪里听我的?自己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,却干起什么来都任性放纵,人不消瘦才怪哩!”汪希眠老婆说:“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。”庄之蝶低头不语,又在烟斗里装了烟吸。牛月清就把烟斗夺了放在床柜上,说:“你瞧瞧,正说着他又抽烟,我一再说烟少抽些,可他就是不听,现在竟抽起烟斗了!”孟云房在客厅里喊:“月清,你怎么也去了?你们当主人的怕酒少,就巧法儿都先退席?!”牛月清就说:“来了,来了,今日非叫你喝够不可!”拉着汪希眠老婆就出去了。
又喝了一通,楼下就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响,接着是杂乱脚步声。牛月清说:“这又是谁来了?柳月,快去接接。”柳月开门出去,很快却回来,说:“大姐,是……”牛月清说:“谁的?”柳月说:“是……你知道的。”说完倒转身进自己卧室去了。牛月清说:“来的都是客,你慌什么?”抬头看时,一个冰箱就抬进来,后边的人更多,抬进来的是电视机、洗衣机、音响、空调机、烘烤箱、四床被子、两个枕头、气压水瓶、脸盆、镜子、刷牙缸和牙刷、牙膏、毛巾、一只瓷碗、一双筷子。抬东西的人一放下物什,瞧着屋子里坐不下,就走到门外楼道里,最后进来了大正。牛月清一下子惊叫起来:“哎呀,是大正呀!事先怎不打个电话的,我们好在院门口接着!”大正说:“我娘让把这些嫁妆先送过来,还有两个大组合柜子,长短沙发,因为搬起来费事,直接已放在新房里了。今日这么多客?!”牛月清就喊:“之蝶,之蝶,你快出来,看谁来了!”庄之蝶出来,也惊喜不已,忙让大正坐了,又招呼楼道的人也都进来。大正说:“不用了,让他们回吧。”那些人就袖着手下楼走了。庄之蝶还是撵上散发了香烟,回来对酒桌上的人说:“你们都不认识吗?这就是大正。咱们市长的大公子,也是柳月的未来女婿!”大正扶了沙发背后站起来,开始笑,掏一包烟,拦腰撕了,一一敬了众人,还在笑。众人却发呆了。已经耳闻柳月与市长的儿子订婚,没有不热羡了柳月的好命;如今见了这般人物,心里便各人是各人的谱,站起来把烟接住了。然后就请其入座,说幸运相识,说恭喜订了柳月这个美姑娘,说市长的功绩,让一定转达对市长的问候,还掏了名片递上。大正一一看了名片,说道:“都是西京城里的名人嘛!”孟云房说:“什么名人不名人,咱都喝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