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没有强迫齐王世子下跪,目光扫过群臣,说:“齐王声称当今天子乃是假冒,又说天子登基之后就被推入井中,齐王世子,你还认得皇帝吗?”
皇帝登基之时,齐王世子是首批朝贺诸侯之,韩孺子不记得他,韩铃却认得皇帝,冷笑声,道:“太后何必如此?假就是假,登基时是假,现在也变不成真。”
韩铃转向殿中大臣,“诸位大人可要看清楚喽,别跪错人,大楚江山姓韩,不姓上官。”
上官盛大怒,起身就要扑向韩铃,被太后看眼,又跪下。
太后并未发怒,“你要怎样才肯承认当今天子为真?”
成团,这不是韩孺子首次见到这种场面,他明白太后为何很少说话,迟迟不肯表明态度,太后心事难测,大臣们立场更加难以判断,每个人都在隐藏自己想法,揣摩别人想法,看似闹剧争吵,其实隐藏着微妙智慧。
韩孺子暂时还看不太懂,他得更频繁地参与议政,才能摸出规律来。
景耀上前,将手中拂尘挥动几下,这表示太后真要发话,而且将是众人期盼已久定论。大臣们马上闭嘴,齐刷刷地跪下。
太后扭头看眼皇帝,似乎在问他是否有话要说,韩孺子装作看不见,紧闭双唇,相比于满屋子老狐狸,他才是只刚走出巢穴没多久小兽,杨奉提醒得对,他现在唯该做事情就是多听少说。
“召韩铃上殿。”
“倒也简单,太后将皇帝交给宗室长老,此子是不是桓帝之后,们韩氏查便知。”
太后沉默会,对顾命大臣之兵马大都督韩星说:“韩卿家与武帝同辈,算得上宗室长老吧。”
韩星马上道:“当今天子乃桓帝次子,谱籍所载,确定无疑,齐王父子妖言惑众,罪大恶极。”
韩铃大笑,“韩星老贼,上官家给你什好处,你连祖宗都给卖?太后,你将皇帝握在手里,谁敢说个‘不’字?要辨真假,太后先得退到边。”
太后仍不动怒,更不会退到边,“诸位卿家看到,齐王父子冥顽不灵,非要置母子于死地不可。前日齐王遣客刺驾,为保皇帝安全,因此长留禁内,每
太后此言出,跪在下面大臣们都吃惊地抬起头,彼此交换目光。
杨奉对皇帝说:“齐王世子。”
韩孺子想起来,当初他登基时候,各方诸侯来贺,齐王称病未至,代替他进京朝拜就是这位世子韩铃,刺驾案发之后,想必是没来得及逃走。
景耀前去传召,没多久,两名持戟武士押着个人进入殿内。
韩铃三十来岁,又高又胖,穿着红色朝服,昂首而立,不肯下跪,看样子被囚禁之后没受多少苦头,而且听说齐王大胜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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