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吉很少进勤政殿,离皇帝最近是名中年太监,回头看眼,吓大跳,腿软,差点坐倒在地上,随即发出孩童般叫声:“啊……景公、景公。”
终于,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皇帝。
皇帝在流汗,虽已入夏,殿内却还凉爽,皇帝脸上如豆粒般大小汗珠,肯定不是炎热造成。
大臣能装糊涂,景耀不能,先是挥手命名太监去通知太后,自己匆匆跑到皇帝身边,用种奇怪语气问道:“陛下……不舒服吗?”
韩孺子捂着腹部,哑声道:“肚子疼。”
任何紧张,随手将诏书放下,等景耀盖过玺章,再随手拿起,粗略地检查遍,交给不同太监,太监再转给大臣,大臣也要检查遍,然后由书吏继续检查,没有问题之后才送到殿外分发给相关衙门。
除听政阁里太后,殿内每个人动作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,韩孺子想不透皇太妃怎才能瞒天过海。
很快,韩孺子不再关心皇太妃和元九鼎,今天,他有自己事情要做。
皇帝在勤政殿里只是件摆设,很少受到关注,只有新人才会忍不住偶尔向皇帝那边望眼。
礼部尚书元九鼎在次快速扫视中,发现异常,他没敢吱声,马上收回目光,继续嗯嗯地点头,可心中疑惑与好奇已经生根,由不得他无动于衷,于是又望第二眼、第三眼,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装糊涂。
“肚子……怎会疼?”景耀声音发颤,万皇帝疼痛是某人故意造成,他离得这近可就是个巨大错误,万皇帝真倒在这勤政殿里,又将掀起场腥风血雨,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躲过去。
“没事。”韩孺子挤出微笑,他疼痛是真实,自从吃孟娥给药丸之后,他就经常出现腹痛、打嗝等症状,只有头两次比较严重,等他熟练地掌握逆呼吸之法以后,症状几乎不会显露出来,可是从昨晚开始,他就停止逆呼吸,有意将腹痛引发,在进入勤政殿之后达到顶点。
他样子看上去点也不像是“没事”。
景耀不知怎应对
元九鼎用手指戳身边吏部尚书冯举,“陛下……”
冯举很不耐烦,可是朝宝座方向望眼之后,他也不能保持镇定,于是戳另边兵马大都督韩星,韩星立刻伸手去戳宰相殷无害。
殷无害定力深厚,就像没有感觉样,还在念叨两个字词之间区别,直到被戳三次,才缓缓转身,抬头望去,眯着双眼,半天没反应。
大臣们都不吱声,可他们怪异行为引起太监注意。
勤政殿里度有过许多太监,环绕着皇帝,不许大臣接近,如今已经少多,只剩寥寥七八人,还没有殿内书吏多,对皇帝仍负看护之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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