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孺子迈步跟上,屋外,张有才等十余人跪在地上,全都噤若寒蝉。
泰安宫外还有队太监和侍卫,将皇帝围在中间,他更像囚犯。
队人步行,拐弯抹角,经过道又道门户,离泰安宫越来越远,却没有前往太后居住慈顺宫。
韩孺子心怦怦跳,隐约猜到自己要见谁。
在条幽深小巷尽头,皇帝被送入间狭小屋子里,屋内摆设简单、烛光昏暗,比普通人家还要朴素,名妇人正坐在烛光下发怔。
他在回想东海王语气与用词,这时门外进来人。
左吉脸上还有青肿,没办法露出他那讨人喜欢微笑,面对皇帝,他也不想笑。
两人对视会,韩孺子心中多少有点惴惴,要说皇宫谁最恨皇帝,非此人莫属。
“陛下胆子不小。”
“不如左公。”
太监们再不旁观,前排四人拥而上,按住皇帝。
罗焕章不动,任凭书卷砸在胸前,冷冷地说:“罗某弟子无数,未有如陛下之不肖者。辟远侯已承认罪行,陛下反思,此举可对得起太后、对得起天下人?”
韩孺子在太监们手中大嚷大叫,演场好戏,没人让他这做,他只是觉得这样更真实些,而且他需要场发泄。
原来被牺牲掉大臣是辟远侯,他从关东战场回来没有多久,正在家养病,平时交友极少,因他而受牵连人或许也会少些。
皇帝没有去勤政殿,被送回泰安宫,房里时刻都有至少四名太监守着,张有才和佟青娥只能偶尔进来趟,做完事情立刻就得退出。
韩孺子顾不得许多,扑到妇人面前跪下,抱住她腿泣不成声。
“陛下莫哭。”这是母亲声音,却有几分冷淡。
左吉就站在门口,冷冷地看着母子相见。
“母亲。”韩孺子抬起头,想不到当日别
“陛下不怕祖宗之法吗?”
“左公不怕梁安夜里托梦吗?”
左吉哼声,“陛下省下伶牙俐齿吧,带陛下去见个人。”
韩孺子心中动,“谁?”
左吉没有回答,转身带路,几名太监走来,像押送犯人样护在皇帝两边。
韩孺子不再折腾,躺在床上,好奇太后接下来还会采取什手段。
午膳被取消,算是给皇帝点小惩罚。
傍晚,佟青娥端进来盘饭菜,太监们检查之后才允许她送到皇帝面前。韩孺子很快吃完,怒气冲冲地对佟青娥说:“贱婢,是你坏朕大事?”
佟青娥慌张退下,但是抬头飞快地扫眼,表示明白皇帝用意,在目前这种情况下,皇帝对谁凶恶谁就越安全。
韩孺子吃饱饭,冲着几名看守太监大声道:“你们敢将名字报出来吗?朕记得你们长相,日后……日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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