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次地动不久,房门被撞开,大群太监、宫女冲进来,嘴里高呼“陛下”,混乱中,张有才被踩几脚,还被斥责几句,因为他和佟青娥居然没扑上去以身护驾,实在是极大失职。
韩孺子是被众人架出去,无论他怎叫喊自己没事,甚至摆出皇帝架势也没用,他就像是着火老房子里最珍贵宝物,被人裹挟而出。
皇太妃站在前院,慌乱间仍穿得整整齐齐,只是头发有些散乱,脸色也不正常,看到皇帝之后她松口气,“陛下没事就好。”
不久之后,东海王也被送来,他直住在慈宁宫后院,与皇帝离得很近,可是只有“救”出皇帝之后,才有人想到他。
东海王很不满,站在韩孺子身边撞他下,低声道:“你这个皇帝当得不怎样啊,瞧,连老天都给惹怒,降灾教训你呢。”
“这场地动……”崔宏还没缓过劲儿来。
“东海王若是真有神助,你更不用担心。”杨奉不愿争论,走到路边向西遥望,只见群山绵延,不见京城烟云,心里越来越担心皇帝能否挺过这关,按惯例,皇帝要为灾异负责,对前代皇帝来说这只是象征性自责,对名傀儡皇帝来说,却可能受到真正惩罚。
四五百里以外,京城近郊才是地震中心,惨状片,可皇宫还是最受关注地方。
慈宁宫里,各怀心事皇帝和两名贴身侍者同时坐起来,惶恐不知所措,地动停止之后,张有才颤声道:“这是老天在帮陛下吗?”
佟青娥想法正好相反,“这是老天在警告咱们,因为咱们密谋以下犯上!”
若是再年长几岁,韩孺子或许还能保持冷静,现在他却觉得箭在弦上,说什并不重要,于是低声回道:“没准教训是你,还有皇太妃。”
皇太妃就站在皇帝身边,但是忙着指挥众人,没有听到他话,东海王先是愣,随后脸色骤变,张开嘴想说什,马上又闭上,过会,他耸耸肩,“无论你猜出什,都不重要,这场地动对只有好处,没有坏处。别急,天就要亮。”
地面又动次,幅度不严重,太监和宫女们却全都拥而上,保护三位主人,韩孺子心中也跟着震,东海王和皇太妃就要
“陛下就是最高‘上’。”张有才不服气地说。
第二次地震,两人吓得俯身趴下,再不敢开口。
韩孺子本来有点相信天人感应,太监和宫女话却让他觉得事情不那可靠:地震到底为谁而发呢?皇帝,还是太后?若是按照老先生们所讲,帝王无德、女主专权、外戚僭越、臣子悖逆等等行为都可能导致天谴。
以目前状况来说,韩孺子并不觉得自己要为地震负责。
这只是他个人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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