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宗有灵,子孙跪拜!”司仪官喊道,声音远远传出。
太后带领全体韩氏子孙跪在冰硬青石地面上,膝下没垫任何东西。
“叩首!”司仪官可不管这些,此时此刻,他就是韩氏历代皇帝代言人,声音不急不徐,指挥数百名子孙磕头。
跪拜三次之后,众人起身,然后是文武百官,同样跪拜三次,这是次意外拜祭,礼仪已经简化许多。
兵马大都督韩星在台阶上再次向太庙跪拜,这回没用司仪官喊话,他自己跪下,自己起来,然后宣读直握在手中旨意。
各走进队卫兵,然后是大臣,至少得有二百人,走在最前面分别是宰相殷无害和兵马大都督韩星。
大臣们显然刚从温暖屋子里走出来,体内残留着些余热,步履稳重,神情庄严,还没冻得瑟瑟发抖。
在礼官指示下,全体宗室子弟前进,来到太庙丹墀下站立,文武百官分立左右,从这时起,再没人敢随意开口。
借着灯笼光芒,韩孺子看到宰相殷无害脸有点红,不像是因为寒冷,更像是出于激动,似乎刚刚哭过。
韩孺子今晚已经看过位老太婆哭闹,很庆幸不用看另个老头子哭相。
他声音没那大,却还清晰,词句古雅,引用典故极多,大臣们听得万分激动,直站在外面、被冻得脑袋发麻宗室子弟们却是头雾水,好会才陆续明白过来,这是篇洗冤昭雪请命文。
按照惯例,韩星先是赞颂列祖列宗功绩,对武帝尤其不吝溢美之辞,然后锋头转,指斥那些引诱武帝做坏事*佞小人,罗列些人名,韩孺子惊讶地听到中司监景耀名字。
接下来,请命文开始回忆武帝头两位太子冤屈,声情并茂,太庙前很快哭声片,宗室子弟哭,大臣也哭,而且哭得更厉害些,甚至顿足捶胸。
韩孺子已经算是见过“世面”,此刻还是惊讶不小,站在他前方少年和孩童乃是太子遗孤,痛哭流涕尚可理解,其他人哭什
名司仪官侧身站在台阶上,洪亮声音在冬夜中显得极不真实,“太后驾到!”
在队太监和女官护送下,太后身穿朝服缓缓走来。
韩孺子不顾礼仪仔细观瞧,很遗憾,王美人不在其中。杨奉轻轻拽下倦侯披风,韩孺子垂下目光,还是看到太后身边跟着两人,个十六七岁,个子比太后还要高些,神态极为恭谨,身上服装表明他绝不是宫中太监,另个比较小,只有六七岁,胖乎乎,脸茫然,总是回头张望,大概是在寻找认识人。
太后与这两人站在韩孺子和东海王前方。
宗室出身兵马大都督韩星上前,也是侧身站在台阶上,与喊话司仪官对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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