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没听说这件事?”
“将礼单放在主人桌上,主人写过‘阅’。”
“哦,可能是
“怎可能?”韩孺子收起笑容,真有点吃惊,“不是有几千户岁入吗?宗正府定期赏赐也不少,府里总共百来人,不至于用得这快吧?”
何逸挠头,“事情跟主人想得不太样。”
“你说说。”
何逸咳几声,“侯府收入不少,可是支出也不少,基本上三四成要用来祭祖,年好几次……”
“这多?”
杜摸天没再动,杜穿云接着啃瓜,老太监何逸笑笑,不管有没有外人,他必须跟主人谈谈,这是账房本分。
“那个……主人,咱们……府里可是有点……”
“缺什东西?去买。”
何逸笑着摇头,“府里东西只多不少,就缺样。”
“什?”
天气闷热,打完套拳之后免不全身出汗,韩孺子、杜氏爷孙坐在亭子里纳凉,张有才站在旁边,四人品尝刚从井水里拿出来新鲜瓜果,说说笑笑,好不惬意。
老太监何逸从远处走来,进入亭子向倦侯请安,笑道:“主人现在空闲吗?”
韩孺子忙让何逸坐下,请他吃瓜,“瞧记性,好几次,你说要和谈谈,都给忘。”
“主人忙碌,时想不起也是有。”
倦侯确很忙,每天忙着去国子监点卯、在家里练功,剩下时间到处闲逛,喜欢什就买什。
“主人位比诸侯王,祭祖时候自然也要与诸侯王个标准,可人家有国有地,收入比咱们高得多……”
“明白,那还剩下六七成呢,也不少。”
“还有三四成收入要用于宗室间人情往来。”
“咦,跟其他王侯从无往来。”
“是是,可人不往来,礼物得往来,惯例如此,比如上个月济南王世子大婚,咱们送十斤黄金、绫罗绸缎十匹、璧玉十双……”
“钱。”
“钱?”韩孺子笑,转向杜摸天,“王侯之家,居然也有缺钱时候。”
杜摸天笑而不语,杜穿云擦擦嘴,“这有什,听说皇帝还有手头紧时候呢。”
在倦侯府,“皇帝”是个不合时宜词,只有杜穿云想说就说,倒不是胆子更大,而是早就忘倦侯曾经当过皇帝。
何逸尴尬地笑笑,“那个,府里不只是手头紧,是有点入不敷出。”
“现在正好闲着,有事你就说吧。”
“呃……”何逸欲言又止。
杜摸天察言观色,起身道:“回房睡会,穿云,跟走。”
杜穿云正吃得开心,嗯声,不太愿意起身。
韩孺子拉着杜摸天坐下,“别急,还想接着听老教头说些江湖逸闻呢。都是自家人,无需回避,老何,有事你就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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