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自己不受重视?”韩孺子坐在床上问道。
“……”崔腾即使清醒时候也是个混人,咬牙,说道:“对,不服。”
“你觉得自己能做什?”
“打仗啊,给支军队,冲进东海国、齐国,将叛军网打尽,柴悦那个小白脸都能当将军,就不能?”
“好,你告诉,东海国与齐国有
崔腾似乎又喝多,嚷嚷个没完,韩孺子穿鞋下地,披上外衣,走出帐篷。
十几名太监和卫兵团团围住崔腾,阻止他前进,有人掩他嘴,希望能让他小点声,看到皇帝现身,所有人都罢手,退到边。
崔腾脚步虚浮,冲着皇帝嘿嘿直乐,“陛下也没睡吧,就知道陛下肯定醒着。”
“你又喝醉。”
“就点,小杯,润润嗓子……唉,洛阳是个好地方,突然离开,谁心里都有点惆怅。借酒浇愁,小杯而已,陛下声令下,现在就能上马,指哪打哪,哦,对,陛下以为不擅长打仗……”
韩孺子半夜醒来,被外面传来琴声迷住。
琴声很微弱,如泣如诉,韩孺子并不觉得自己是被惊醒,只睡两个多时辰,也不觉得困倦,反而精神振奋,似有飘飘飞升之意。
这位琴师确有独到之处,韩孺子暗自称赞,慢慢坐起,没有点灯,坐在床上侧耳倾听。
琴声似乎来自两个人,个倾诉,个劝慰,然后同时进入超凡脱俗境界……韩孺子对音律解甚少,所以有点奇怪,自己竟然能隐约听出琴中之意。
或许自己理解全是错,他想,于是专心听琴,任由微妙曲调带着他优哉游哉。
时间已是后半夜,外面人不太多,韩孺子招手,让两名卫兵将崔腾架进帐内,又命名太监去端来盆水。
崔腾进帐之后仍在唠唠叨叨,抱怨自己怀才不遇、未受皇帝重用。
水到,两名卫兵在皇帝示意下,抓住崔腾手腕用力后扳,同时按他脖子,将他脸强浸入水中。
片刻之后,卫兵松手后退,奋力挣扎崔腾猛地直起身子,用力甩头,水花四溅,左右看两眼,怒气渐渐消失,显出几分羞惭,“陛下恕罪,可能……可能真喝多,记得明明是小杯,哦,不知是谁总把酒倒进来……”
太监搬来凳子让崔腾坐下,然后与卫兵同退出帐篷。
琴声突然中断,韩孺子心中生出股恼怒,好像场美梦被人干扰,再想重续前梦,却已无迹可寻。
他甚至想即刻传旨,让琴师继续弹奏,可那股怒火很快消失,他想起这是军营,夜里听琴并不合适。
轻叹声,韩孺子打算躺下睡觉,帐外传来人声。
“要进去!让进去!”听就是崔腾声音。
劝阻声就小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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