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孺子放下心事侧耳倾听,崔腾对抚琴人更感兴趣,只是不敢走过去,小声对东海王说:“真佩服这父女两人,在哪都能弹曲儿,无论何时何地,都能讨得陛下欢心。”
东海王轻轻地嗯声,对琴和人都不感兴趣。
琴曲只持续小会,突然就结束,韩孺子猝不及防,心中感到恼怒,正要下令让张氏父女继续抚琴,外围名侍卫大喝声:
乔万夫个子矮,不太敢说话,在皇帝身后跪会才被发现,崔腾笑道:“好个小臣。”
韩孺子让乔万夫起身,问道:“齐鲁之船西进满、东返空,京城真没有可供交换之物吗?”
乔万夫见过几次皇帝,知道陛下不喜欢浮言虚词,简洁地说:“有。”
韩孺子、东海王、崔腾都看向这位“小臣”,乔万夫这才明白自己需要解释,忙道:“京城所在即为官源,齐鲁有物,京城有官,正可交换。”
韩孺子眉头微皱,崔腾根本没听懂,东海王笑道:“这可真是个稀奇大胆想法,齐地两次叛乱,难道还要多封齐人为官?”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。”东海王谦逊地回道,也向群山望去,夕阳西倾,东边山只剩模糊片,“风景倒是不错。”
崔腾也跟在皇帝身边,兴奋地说:“陛下和东海王都出生在东海国吧?这里可是龙兴之地,陛下还记得什吗?”
韩孺子摇摇头,他对东海国毫无印象。
东海王更不记得,转身看眼,周围都是太监与卫兵,并无大臣,于是小声道:“陛下,齐国是不能留,必须分割,要说,东海国也不能留。”
“东海国已经很小……你不在意自己封地更小些?”韩孺子有些诧异。
乔万夫又跪下,“微臣胡言乱语,伏乞恕罪。”
韩孺子抬手,示意乔万夫平身,想会,说:“齐鲁之民富而好学,朕记得,历年进士里齐人不少。”
“齐人进士不少,却难获大官,往往想方设法回乡闲居,齐人之所以重视科举,大都是为免除家之税,而不是当官。都说齐鲁之地税重,其实是百姓税重。”
大臣主意过于常规,乔万夫想法则过于大胆,韩孺子时难以决定。
城墙另头传来若有若无琴声。
“宁可不要封地,把东海国变成郡吧,愿意直随侍陛下身边,或者就住在东海郡内,以平民身份此生。”
韩孺子笑着摇摇头,东海王说得可怜,其实是想跟皇帝块回京城。
夜色降临,已经看不到什,韩孺子还不想回去,命人找来乔万夫。
乔万夫不再是敖仓令,被提升为散骑常侍,能够追随皇帝左右,其实点权力也没有。
可这是个机会,只要被皇帝看中,就有可能步登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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