寝帐里,金垂朵备好美酒佳肴,等候皇帝块用膳。
韩孺子站在桌子对面,即使已经相处多日,仍在心中暗暗惊叹那张面孔完美无缺,偏偏面孔主人对此毫不在意。
金垂朵冷冷地回视。
旁边蜻蜓呵呵地笑,将两人目光都吸引过来。
“笑什?”金垂朵问。
“嗯……”韩孺子越听越惊,赵若素简直就跟在现场场,猜得点没错,难道他刚刚与其他大臣交流过?
赵若素道:“大臣们或许还有别手段,对微臣来说,这些就够:陛下入帐之前就已得知塞外大捷,或是欣赏,或是恼怒,早该有定论,入帐之后仍要详读公文,这是对好消息觉得难以相信表现,既然是好消息,就该封赏功臣,只是不知该如何封赏,才能掩住悠悠众口。”
韩孺子大笑,“大臣们既然猜出朕心事,为何不肯提出明确建议呢?”
“为臣长久之道,以稳妥优先,陛下犹豫是有理由,车骑将军擅自动兵,犯大忌,行事又往往出人意料,群臣因此不愿为车骑将军说话,万以后他惹下麻烦,陛下无过,称赞他大臣免不个失察之罪。”
笑过之后,韩孺子又叹息声,突然有点怀念被围困在晋城日子,那时候大臣起码敢做敢当。
则吧?”
“陛下聪慧,早晚自己也能悟出这些,微臣不过早些挑明而已,至于规则,本来就没有成文规则,也就无所谓违背。”
“好,那你就说说大臣们都用哪些手段猜测朕心事?”
赵若素又拱手,“微臣方才不在帐中,但是可以猜想,请陛下看看对或不对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们两个啊,露出这种眼神,就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什?”金垂朵
“朕明白,还是由朕做主吧。请赵大人拟份圣旨,召车骑将军邓粹立刻前来见朕,还有辟远侯张印,塞外军队暂时不要分散,远派斥候,监视匈奴人动向。再拟道圣旨,调柴悦和房大业前往塞外接管楚军。”
赵若素领命退下,他得去找兵部*员块拟旨。
齐乱已平,崔宏虽无大将之才,足以处理后事,韩孺子也需要给岳父点信任,因此调走柴悦和房大业,专门盯着塞外强敌。
“朕乃孤家寡人。”韩孺子越想这几个字,越觉得其中还有更深道理自己没有领会。
武帝形象变得像幽灵般,在孙辈记忆里变幻不定。
“塞外捷报是微臣送到桌上,陛下进帐入座之后,想必是立刻拿在手中。”
“嗯。”
“陛下仔细阅读捷报,可能不只遍。”
“嗯。”
“陛下不动声色,问不是车骑将军该定何罪,也不是该如何奖赏,而是直接询问群臣看法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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