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下午，中书省照例送来新
奏章，还是代替赵若素那名老吏，步步谨慎，比赵若素有过之而无不及，将
摞奏章放在书桌上，轻轻整理
下，务必摆得正、放得稳，即使永远没人注意，也要无懈可击。
皇帝也跟从前样，埋头阅览，老吏深深地躬身，然后悄没声地退向门口。
他是背朝门口后退，这需要点小小技巧，但他早已习惯这种走法，即使是在陌生屋子里，也不会迈错步，或是撞到什
东西，倦侯府书房他已经来过几次，更不会出错。
可他悄无声息，还有人比他更悄无声息，老吏后退时明明瞥
“喜欢？”韩孺子扪心自问，说不清是不是真喜欢，但他绝不会放弃帝位。
书房再度安静下来，孟娥那边出现轻微呼吸声，她似乎睡着，韩孺子极小声地唤道：“孟娥？”
门边没有应声。
“你愿不愿意……”韩孺子打住，默默地运行会功法，沉沉睡去。
次日上午，韩孺子在勤政殿里正常听政，中书舍人是个小官，而且赵若素已经辞官，他失踪不足以惊动宰相。
除已经抓起来人，就不要再查下去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问题都在皇帝身上，百姓常常埋怨地方官吏，其实是找错人。”
韩孺子笑道：“没这简单，皇帝言九鼎，他话谁都得听，而且要仔细揣摩，可这种手段用得太多之后，大臣就能摸清其中门道，然后形成自己手段，甚至能够瞒过皇帝自行其事，而天下人还以为这是皇帝旨意。刀剑无眼，能伤人者，必能自伤，帝王之术也是如此。”
“陛下知道大臣有哪些手段吗？”
“唉，他们摸清
门道，对他们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。”韩孺子本来指望能从赵若素这里得到帮助，结果却出现意外。
韩孺子假设申明志等人都不知情。
中午回到倦侯府，金纯忠已经带来第批消息。
对于京城地方官府来说，赵若素失踪却是大事，司法参军连丹臣亲自调查此事，认为这不是绑架，赵若素不是大官，家中更非巨富，于是按仇杀方向四处询问，暂时还没有明确线索。
只有点，据说赵若素几天前傍晚独自出门，对家人说是去会见友人，就此消失不见。
韩孺子面授机宜，他不能就这干等下去，更不能置之不理。
“陛下很聪明，早晚能弄清大臣切门道。”
“嗯，要对他们先来招大事化小，看看效果。”
皇帝不说，孟娥不会细问，只回道：“陛下真很喜欢……当皇帝。”
“你呢？不也直在努力学习帝王之术，希望有朝日恢复陈齐？”
“在努力……但从来没像陛下这样从心里喜欢这种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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