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，私蓄家奴不入名籍，该由户部查处，蒋大人只管兵奴就是。”
蒋巨英稍稍松口气，磕头谢恩。
韩孺子挥手，示意
名太监准备笔墨纸砚，“既然是军令状，请蒋大人写下来吧。”
太监将纸铺在地上，蒋巨英跪着写字，手直在颤抖，寥寥百余字，写
好会。
终于写完，太监又拿来印泥，蒋巨英跟签卖身契样，在上面按下手印。
“湖县有个叫宋阖
人，出言无忌，声称自己与蒋大人私交甚好，此人如今就被关在东海国……”
“罪臣认得宋阖，此人乃是无耻之徒，说话绝不可信，罪臣与他只有数面之缘，并无私交。”蒋巨英后悔莫及，南直劲见面时劝过他，说皇帝要在洛阳大展拳脚，他最好想办法急流勇退，蒋巨英却还存着万之想，以为能求得皇帝原谅，继续留在朝中。
他确能留在朝中，甚至可能升官，却要付出预想不到巨大代价。
“臣想明白，无非是舍身向前、拼死搏，臣眼睁睁看着大楚将士沦为奴婢，也该由臣挽回颓势，臣愿立军令状，若是……若是不能整肃军队，甘愿身受极刑。”
“期限呢？”
去大将军府任职，掌管兵符，稽查各地驻军，务要辨别清楚，兵是兵、民是民，不可混淆，宁可缩减规模，绝不许以虚数应对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蒋巨英终于明白过来，所谓大将军只是个诱饵，皇帝这是让自己充当与朝臣对抗急先锋，事成之后才有奖赏。
“臣只怕……臣只怕……”
“怕什
？”
“臣只怕笨拙无能，做事不合陛下心意，反而耽误陛下大事。”
太监将军令状递送给皇帝，韩孺子看遍，比
“三年为期。”
韩孺子竖起根手指，“年为期，明年今日，朕要看到效果。”
蒋巨英磕头领旨，越想越后悔，却不敢提出来，突然想起件事，说：“陛下，有件事臣要先说清楚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变兵为奴与私蓄家奴是两码事，臣只管收回兵奴，不管其他私奴。”
“嗯……那你就立个军令状，若是做不到公允无私，该当如何？”
蒋巨英又吓跳，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，其实步步将自己引到坑里，直接活埋不说，还要在上面跺几脚，踩得更夯实些。
蒋巨英不停磕头，“陛下饶恕，臣不能……臣真没办法……”
“那就有点麻烦。”韩孺子并不动怒，也不强迫，“朕本意是由蒋大人查案，轻重自知，你若是不愿意，朕也不能勉强，只好将此项任务交给御史台。”
蒋巨英脸色骤变，案子旦交给御史台，首先就要从兵部、从他这里查起，虽说大家同殿称臣，关系都不错，可是皇帝若是逼得太紧，没人会保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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