函谷关守将崔宏得知京城消息之后,亲率全体将士,出城三十里相迎。
皇帝这战绝非大胜,更没有解脱京城之围,却令楚军士气大振。
韩孺子向崔宏下令,在沿途险要之处设立临时关卡,以木石阻道,也做出防守之势。
奇招毕竟是奇招,只能偶尔用,想要打败敌人,还是得步步为营。
进入函谷关,脱下战甲,独自坐在屋子里,韩孺子才感到全身虚脱,手心冒汗,连心跳都变快。
与樊撞山同冲锋,几番犹豫才放弃这个过于大胆念头。
他还非常困惑,对敌军、对皇帝都感到困惑,当阵脚稳住之后,他忍不住抬头向战车上皇帝问道:“敌军明明势强,又以拼死战斗闻名,今日为何胆怯?”
韩孺子扭头看眼不远处赵若素,大声道:“敌军死战,乃是因为身后有主人逼迫,围攻大楚京城是首功,主人舍不得让给奴隶,亲自出动。”
“神鬼大单于就在军中?”东海王吃惊,与众人同向对面望去,除黑压压人群,什也看不清。
“或者是他本人,或者是他心复,能够自作主张,而不是没头没脑地直向前冲。”韩孺子笑声,“主人越胆怯,对待奴隶越严苛,反之也是样,敌军越不惜命,敌酋心中越怯。如樊将军者,朕只怕他去不返,见他平安归来,如得城,绝不想让他陷入阵中。敌势虽强,其心却惧,朕因此敢与之战。敌酋不知底细,以为楚军背后还有伏兵,又怕城里军队内外夹击,因此不敢放手搏。神鬼大单于,不过如此。”
他根本没有连日来表现得那镇定与自信,派樊撞山出击完全是迫不得已,敌军胆怯,他与别人样意外,阵前对东海王说那番话,倒有半是临时想出来,而不是事前深思熟虑。
无论走到哪里,有几本书韩孺子总是带着,其中之就是太祖本纪,他颤抖着双手随意翻开页,逐字读下去,慢慢地心中踏实,手也不抖。
太祖每次死里逃生都更像是运气,但太祖有个本
“非陛下亲征,别人即使猜到敌酋心怯,也不敢出战。”东海王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入夜之后,楚军撤往函谷关。
行军途中,樊撞山才发现肋下血流不止,原来是受伤,“嘿,无耻之徒,不敢明面射箭,却以暗箭伤人,当时把箭拔掉,过后却忘。”
韩孺子率军奔往京城时是急行军,撤回时却是正常行军,沿途桥梁、道路都不破坏,两座城池也都留人驻守,并且设立大量哨所,监督敌军动向。
韩孺子猜对,准确地说是赵若素猜对,敌军果有怯意,锋头过,没有再来追击,只是专心围城,在外围建立大量壁围,看样子是要采取守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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