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宏还要劝说，皇帝抬手，表示自己还没说完，“敌军极可能继续强攻京城，如果攻下，则士气如虹，正面交锋也好，暗中偷袭也罢，函谷关都不是对手，到时候只能另想办法。如果攻城再次遇挫，敌军士气沮丧，奇袭就有可能事半功倍。”
崔宏张口结舌，不是被说服，而是觉得匪夷所思，就像听到
名赌徒信誓旦旦地宣称下轮必胜，因此要将全部身家都押上去。
韩孺子绕过桌子，继续道：“敌军为何数量众多？因其涸泽而渔，攻占国之后，将其成年男子全部编入军中，不从者斩。这样
军队人心不稳，不可留在本国，必须转战它国，越远越好，而且不能停留，要战再战。”
崔宏点点头，马邑城战楚军在追败逐亡过程中抓获不少俘虏，过后详加审问，相关公文他都看过，皇帝所说倒是没错，只是不知与现在有什
关系。
“朕直在想个问题，这样支军队，其中将士明知进亦死、退亦死，为何不肯反戈击，击破神鬼大单于？”
建筑多道壁垒、备置大量冰块、派出和谈使者……楚军做出严阵以待架势，敌
双方从上到下都是这以为。
楚军兵力不足，除
防守似乎别无选择。
韩孺子却偏偏要进攻，而且是不遗余力全军出动。
崔宏惊呆，可这项旨意由皇帝亲口说出，他亲耳听到，由不得他表示怀疑。
“陛下，楚军只有不到两万人……”崔宏还是要劝说几句。
这个问题崔宏能回答，“据臣所知，敌酋拥有支本族军队，兵力在五万到十五万之间，除此之外，各国军队数量都不超过万，如果多于此数，就分到别方向，甚至会被杀死。敌酋还刻意在各国之间制造矛盾，使得诸军互不信任，无力挑战敌酋本族之军。敌军将士皆以为，全力图进或有活路，退则必死，因此往往愿意死战。”
“神鬼大单于极少打败战，所以各国将士都以为进攻优于逃散，更优于造反。”
“正是，何况将士家人还都在后方，受神鬼大单于控制。”崔宏道。
“敌军只可胜，不可败。”
“当然，神鬼大单于若非百战百胜，单凭本族军队，控制不住这庞大诸国联军。马邑城战，敌军败逃，京城战，敌军临阵而怯，但这两战指挥者都不是敌酋本人。他到，必要取胜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韩孺子站起身，将崔太傅当成整个朝廷和全体楚军，“朕问句，正面交锋，楚军有几成胜算？”
崔宏愣，硬着头皮回道：“没有胜算。”
“守正不行，唯有用奇。”
“可是……陛下已经用过次，而且这回不同，敌酋亲临战场督战。”
“所以敌军绝对料不到楚军敢于出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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