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腾踅到樊撞山身边，小声道：“下
注吧。”
“嗯，什
注？
“没结束吗？”韩孺子坐
地方看不到战场。
“没有，打得正激烈呢，百家军快有半参战
。”
韩孺子身上还真没有银子，身边太监也没有，“好吧，朕认输，也记账。”
兵部官吏没敢落笔，不知道该怎写。
韩孺子招手，叫来笔纸，亲自写下：朕欠银百两，某年月日。落款画个小圆圈。
王赫第个输，上午巳时已过，远方战事正酣，全无结束迹象。
“拿银子来，百两。”崔腾伸手来讨，对赌博，他向来认真。
王赫拍拍身上，尴尬地说：“没带，等
回帐取来吧。”
“可以吗？”崔腾问道。
“签字记账。”韩孺子道。
很兴奋，搓搓双手，“其实也觉得今天不会分出胜负，陛下，能再押次吗？”
“不能，人就猜次。”
崔腾想想，“替父亲押注，他也在这里，应该算份，对不对？”
“好。”韩孺子同意。
“后日申时，比谢存晚个时辰。”崔腾道，监督兵部官吏写下。
崔腾看眼，笑道：“若是赢，不要银子，就要陛下这几个字，拿回去封裱起来，价值连城。”
韩孺子哼声，他字迹不太好看。
好在崔腾也没赢，这战由早打到晚，双方僵持不下，天黑之后也没分出胜负，只能各自退兵。
樊撞山活着回来，满身血迹，寨内早备好酒肉，他先抓起块肉大嚼几口，然后埋怨皇帝派去卫兵，“比敌人看得还紧，根本不让冲锋嘛。”
卫兵讲述却是另幅场景，樊撞山在战场上几进几出，前后换三匹马、十几杆长枪，挑落敌军将士至少二十人。
“宿卫军剑戟营副都尉王赫，欠银百两，某年月日。”崔腾口授，让兵部官吏记下，然后对王赫说：“签字。”
王赫无奈，提笔签字，众人惊讶，甚至对远方战斗关心都少些。
第二个输是皇帝本人，午时已过，崔腾上前笑呵呵地说：“陛下输，陛下不会也没带银子吧？”
“等等，朕说是午时前后，还有刻钟呢。”
军中有人专门记时，每隔刻钟，楼下就会传来锣响，崔腾侧耳倾听，甚至忘观战，锣声响，马上向皇帝笑道：“到。”
远方锣鼓声突然响亮起来，崔腾比谁都急，跑到楼边遥望，“百家军参战。”
这是个关键时刻，两名异族将领也来到楼边，踮脚观战，互相说些什。
通译上前，要向皇帝传译，韩孺子挥下手，表示不用。
足足两刻钟之后，崔腾转身，极庄重地向皇帝说：“百家军勇猛无畏。”
韩孺子嗯声，显得很不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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