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巷破败,如同十年前两人居住的巷子,而聂荣买下的一连串旧宅子就更像了,马车在其中一处前停下。
府门上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旧匾,字迹像是历经风霜雨雪而模糊不清,依稀能辨出是柳府二字,两边悬着的两盏灯笼落满了灰尘,还真是十年前的老样式,亏得聂荣能翻遍整个京城寻来这两样陈年老货。
冬葵下了马车,左右一瞧,欢喜非常,摇着柳蕴的
“这是规矩,显得人知礼。”
“我不想显得知礼,是否就可以说话了?”
冬葵在无意识地重复十年前的情景,柳蕴一手支着下颌,侧着头逗她,“可以。”
没成想,冬葵皱了皱细眉,“不对,我总觉着你该说,不可以。”
不可以。
一节修长干净的手指伸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再不下来,我便走了。”
在冬葵眼里,柳蕴这个走等同于不要她了,她当即急了,再没闹什么,老老实实地被丫鬟伺候着起床梳洗更衣,期间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柳蕴,生恐他不作声地跑了。
柳蕴倚着房门,苦恼地捏了捏眉心,领着冬葵吃早饭时这份苦恼又重几分,因着冬葵总问,“夫君,我们何时回去?”吃一口,问一遍,再多的美味也堵不住她的嘴。
冬葵生于乡野,不受拘束惯了,哪里懂得什么规矩,自嫁给柳蕴后,柳蕴偶尔教她一些,就像此刻,一根筷子点在冬葵唇上,“食不言。”
冬葵正襟危坐,眨眨杏眼,筷子一撤去,她就道:“我总觉着我该问一声,为的什么?”
这是十年前柳蕴对冬葵说的话,只是为了让小妻子保持安静,小妻子当时十分听话,他说不可以,小妻子就再没出过声。
眼下,柳蕴眸色深深,手指抚平冬葵皱了的眉毛,“那我改一下,不可以。”
“不对。”冬葵纠正,用小手抱住他的手指挪到自己胸前,“说时不能碰我的。”
那时候,柳蕴确实没碰她。看来她不仅记得十年前的事,还对往后发生的事情有模模糊糊的记忆,若是不符合她模糊的记忆,她会自动纠正。
柳蕴若有所思,等聂荣带着下人回来禀报一切都已办妥,他就带着冬葵坐上马车,赶往城西老巷。
柳蕴:“这是规矩,显得人知礼。”
冬葵抿唇,略略不好意思:“我总觉着我还得说,我不想显得知礼,是否就可说话了?”
小妻子真诚的发问令柳蕴作了难,他发现这个场景似乎发生过,十年前,小妻子进了家门,唯一的愿望就是填饱肚子,她会在饭桌上细数自己想吃什么,而后心满意足地喝下一碗稀粥,十分给他这个穷人面子。
那个时候,他对贫富无所谓,倒是小妻子喋喋不休的一张小嘴有些讨厌,就勒令她不许说话,“食不言。”
“为的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