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她唯次跟蔺承佑打交道,是在玉真女观赏花宴上。
那时段滕两家已经退亲,父亲仍在淮南道监军,滕玉意为照顾患病姨母,自愿留在长安延寿坊祖宅,随着父亲卸任日子越来越近,府里经常收到父亲从淮南道寄来信,她不明就里,暗猜与父亲要调任回京有关。
当时表姐死因仍未查明,她每日在姨母病榻前服侍,因为意志消沉,已经许久未出门游历。那日管事拿来帖子她本不欲去,听说设宴人是皇后,这才打叠起精神筹备。
如滕玉意所料,赏花会空前热闹,贵女们盛装打扮,成群聚集在处。据说不止皇后,连常年在外游历成王妃也来。
滕玉意随贵女们去拜见皇后和成王妃,忽听人悄声说:“瞧,那就是成王世子。”
安国公夫人气得七窍生烟,身体时挣不脱,她干脆在那东西锁紧自己之前抓向身边少女:“驹齿未落小儿,敢用这种阴险法子暗算,捆住又何妨?立刻拉她陪葬。”
她手臂正待伸长,前方冷不丁刺来样物事,剑锋碧绿冷莹,正是早前让她吃过大亏翡翠剑。
滕玉意早在安国公夫人分神之际就能动弹,突袭这妖物并非担心那少女安危,而是要这妖物立刻去死。
她平生最记仇,早巴不得将这东西挫骨扬灰,察觉这东西又要耍花招,怎肯让它如愿。
然而,不等她刺中那怪物左爪,绳索便猛地收紧,安国公夫人眼珠发凸,下子被拔离地面。
滕玉意顺着看过去,正好看见个俊美倜傥少年穿过花园。
此人箭袖轻袍,臂上挽着把金光灿灿弯弓,不像来赴宴,倒像随时要离开此处去狩猎。
“呀,他哪像来相看娘子,像是来玩。”
“听说他本要去打马球,临时被成王妃给押来。”
宴会正式开始,滕玉意随众女抚琴、品茗、赏花,因为隐约猜到皇后举办这次诗会背后深意,她表现得尽善尽美。闲聊时含珠吐玉
结界破,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,院子里混乱不堪,绳索绕过圈,末端蹿回到少年手中,他笑眯眯捆住那妖物,随手将样东西掷给滕玉意:“把这药给伤者吃。”
滕玉意险险接到药瓶,仔细打量那人,头戴白玉远梁冠,腰悬金饰剑,紫色襕袍,青色袜舄(注1)。按照本朝规制,这是亲王级别服饰。
再看长相,十七八岁年纪,长身玉立,丰标俊雅,若不是脸上那抹笑太坏,当真是难得见美男子。
滕玉意早认出这人是谁,当今皇上亲侄儿,成王夫妇长子,集万千宠爱于身,赫赫有名宗室子弟:蔺承佑。
滕玉意瞟他眼,回身拽过仍有些发怔姨母往屋里走:“多谢世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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