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娘子拼命摇头,只恨口中塞着足袜。
“说来只怪昏头。”董二娘哭道,“阿娘现已是风中之烛,做儿日夜悬心,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出此下策。”
她更咽失声,神情十分凄婉,有两位夫人心肠较软,唏嘘道:“可怜见,原来是为阿娘。”
段宁远本是面若寒霜,听到这神色才稍见缓和。
哪知这时,有人轻
子道长为炼制六元丹吃不少苦头,药虽然给成王世子,世子却因为疼惜师尊心血,从不肯将此药赠人。”
屋里人暗想,这倒是实话。六元丹堪比异宝,京中不知多少人眼馋,前年韦尚书夫人病危,韦尚书也想替夫人求六元丹,先找世子后找清虚子道长,均不奏效。后来还是求到圣人跟前,经圣人求情才得粒。
不久清虚子道长当众发话,成王世子命格奇崛,需留着此药防身,除非大魔作乱或是情势危急,断不能拿来舍人,否则世子自己会有性命之攸,此话出,才彻底断京中人念想。
董二娘凄楚地说:“阿爷说,‘长安城病重之人何其多,要是个个都跑到成王世子面前求药,世子是给还是不给?清虚子道长那番话听似不近人情,实则替世子省多少麻烦。罢罢,求药是没指望,倘或阿娘因此救不活,也是命该如此’。”
“自那之后,阿爷和阿兄就断去拜谒成王世子念头。阿娘病直不见好转,为侍奉阿娘寝食俱废,阿兄看形容憔悴,借着上巳节逼出来赴宴散心,原本打算到江畔为爷娘祈福,半路看见成王世子和仆从骑马路过……"
她眼梢瞥见段宁远,看他纹丝不动,胸口蓦然紧,低头赧然道:“来不及回城禀告阿爷和阿兄,便自作主张令管事驱车跟上去,谁知被成王世子察觉,又次被挡在竹林外。
“当时心灰意冷,不得不另绕远路,走到半路时候,犊车顶蓬像落下什重物,掀开帘子,恰好看到外头掠过个黑乎乎巨物,吓得魂飞魄散,当场就昏过去……”
猛然想起蔺承佑方才警告,她项上寒,忙又改口:“只、只昏小会,醒来时候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,那些人像是刚闻讯而来,说竹林里有人被妖物所袭,现有不少人受伤,他们正要去月灯阁找世子想法子,就、就——”
“你就临时起意乔装中妖毒?”
董二娘垂泪道:“当时想着,受伤人既然不少,多个也无妨。世子算半个道家中人,如今妖魔现世,他理应拿出六元丹来救人。若是借这个机会见到成王世子,没准能替阿娘讨到粒六元丹,于是就改主意,索性直在车内昏睡。此事是人谋划,乳娘全不知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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