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文茵从他后头冒出来,也下马道:“夫人,玉儿,今晚宁远酒后失态,说些糊涂话,但他秉性纯直,绝非有意如此,其中不少误会,还需当面剖白。他早就懊悔万分,适才跟说,今晚城内外到处是游人,滕家又需照料几位伤者,唯恐你们回城路上无人关照,主动要相送呢。”
滕家犊车前垂着道翠色描金车幰,里头静悄悄,帘子卷,杜夫人探头出来,可开口说话却是车里滕玉意,只听她笑道:“多谢夫人美意,不过不必。头先在紫云楼里,当着众多长辈面,已将事情剖析明白,年纪虽小,心里却并不糊涂,都能想透事,长辈们只会比更明白。表姐刚服药,路上不宜耽搁太久,这就要走,夫人不必相送,也请段小将军莫挡在前头。”
段文茵面色微微僵,改而笑对杜夫人道:“杜姨母,家人不说两家话。记得当初宁远和玉儿订亲时候才十二岁,晃七年过去,玉儿及笄,宁远也十九,但他毕竟年未及冠,行事难免有鲁莽时候。
“说句不当话,长安城里像他这个年纪小郎君,鲜少有不斗酒寻欢,就拿段府那些亲故子弟来说,哪个没有过荒唐之举?纳妾、狎妓……数不胜数。细论起来,宁远品行实属难得,幼时读书习武,从未见他叫过声苦,大被阿爷送到军中历练,更是与将士们道眠霜卧雪。段家早就有规矩,成亲前不得有通房,成亲后不得随意纳妾,宁远身为段家长子,长到今年十九,房里连个近身伺候婢女都没有。长安城里提到宁远,谁不夸他句好儿郎。
“杜夫人,您是过来人,这些少年人毛病,您比玉儿清楚。宁远是好是坏,您只需放眼看看长安就好,有时候眼里揉不得沙子未必是好事,反而徒增烦恼,偶尔犯回糊涂不算
道:“另外四名伤者如何?”
“妖毒清得差不多,估摸着明日就能醒。”
蔺承佑又问外头宫人:“安国公来吗?”
“来,刚到前楼,淳安郡王也在外头,安国公因为赶路太急,半路不慎坠马摔折腿,不顾腿伤严重,非要往后楼赶,亏得郡王殿下拦把才作罢,眼下还在前楼包扎伤腿。”
蔺承佑掉头往外走:“备马,速回青云观。”
***
楼外灯火莹煌,车马肃然候在门口。
滕玉意搀着杜夫人上犊车,车夫正要扬鞭,背后车马喧腾,镇国公府车马围上来。
段宁远骑着匹银鞍白鼻,率先控缰停驻,下马冲犊车施礼,恭谨道:“夫人今晚受惊吓,晚辈放心不下,若夫人不嫌弃晚辈愚鲁,容晚辈护送你们回城。”
他面上无波无澜,说完这话便拱手而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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