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夫人冷笑道:“不必,玉儿高高兴兴来给老夫人贺寿,怎料再受辱,她是个心善孩子,受委屈也不肯说,先前为顾全两家体面再隐忍,无奈有人欺人太甚!!!”
她忍着气冲席上敛衽礼,掷地有声:“今晚事各位可做个见证,待明日玉儿阿爷回来,切当有个公断。”
众宾客心里都明镜似,哪怕不能公然附和,也都暗自点头。段小将军做出这样事,任谁都没法替段家圆场。
段家女眷拦不住,灰头土脸看着杜夫人离席。
杜夫人领着滕玉意和杜庭兰走到段老夫人案前,恭敬道:“老夫人保重。玉儿身子不适,晚辈也还未大好,叨扰整晚,这就带孩子们告辞。”
镇国公和蔺承佑走,中堂再次热闹起来,客人们忙着推杯换盏,想借此掩盖宾主之间尴尬。
鼓声急如骤雨,胡人们在阶前跳起胡旋舞,舞步妖娆绚丽,渐渐旋转如飞,可惜无论主人还是客人,都无心赏鉴眼前美景。
诸人心里百味杂陈,段家今晚是收不场,段小将军欺人太甚,明明有婚约在身,背地里却与董二娘绸缪缱绻,而且为不让董二娘受苦,情愿把毒虫引到自己身上。此事传出去,别说滕绍这等国之重臣,哪怕寻常门第都会觉得是奇耻大辱。
女眷席有不少人同情地打量滕玉意,滕玉意脸色奇差,黯然放下酒盏,默默以手支额。
杜庭兰痛心道:“阿玉,是不是不舒服?”
段老夫人颤巍巍推开婢女,亲自拽住杜夫人手。
“夫人且按耐,大郎品性如何,做长辈心里都清楚,今晚之事乱如丝麻,其中说不定有误会,何不等大郎解毒让他亲自向玉儿解释?要真是他犯糊涂,老身绝不姑息,定亲自打死此獠!”
她泪光闪烁,语调轻颤:“老身病痛难捱,早盼着这两个孩子结亲,今晚就这样散场,两家难免遭人议论,并非老身要护短,只是天造地设桩姻缘,错过何处再寻?真要退婚,对两家都没有好处。”
杜夫人暗啐口,都到这地步,还指望玉儿委曲求全。
“老夫人这话,恕晚辈听不明白。”她含笑道,“何谓‘
滕玉意恹恹地:“喝醉有些头昏。”
杜夫人沉着脸起身,上前搀扶滕玉意:“好孩子,们走。”
段老夫人和段文茵猛然回过神来,杜夫人和滕玉意这走,两家再无转圜余地,今晚席散后,段家必定迎来满长安议论和指责。
段老夫人颤动着抬起手,冲身旁段家女眷道:“快、快劝住杜夫人和玉儿。”
段家女眷强打起精神,纷纷围上去抚慰道:“夫人先别急着走,玉儿喝醉酒,这时出门难免呛风,不如到旁室歇歇,等酒醒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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