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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狐疑抬头,眼就瞧出小主人有些心不在焉,也没敢多问,说声是,自行下去安排。
蔺承佑往窗前榻上躺,举起手里药罐端详,罐身小小,甚是精致可爱,釉身冰莹清透,饰以红碧粉彩,罐身摸上去有些温热,应是被滕玉意攥在手里好久。
他旋开罐盖闻闻,诚如滕玉意所说,里头是上等胡药。
先前沐浴完他因怕来不及,只在臂上缠层纱料,外头再罩上衣裳,不留神很难看出端倪,可看滕玉意那架势,不但看出他伤未好,而且早就想把药罐给他。这样好药满长安也找不到几罐,滕玉意大可以留着防身,即便为报答他浴汤,也完全可以拿别相赠,结果她还是把胡药给他。
他摩挲着药罐想,她坏时候够坏,好起来也够好。
是能止痒去腐——”
“给?”
滕玉意嗯声,把药递到蔺承佑面前,看他迟迟不接,没好气地说:“放心吧,不是毒药,上回世子救命,今晚又帮和小涯大忙,心存感激,早就想回报二,这药性子刚猛,但疗愈效果极佳,世子要是不嫌弃,可以拿回去试。”
蔺承佑默会,把那圆滚滚药罐接过来,看她眼,忽然掉头就走,边走边把药罐塞入怀里:“谢。”
“蔺承佑——”没等滕玉意追上去,蔺承佑纵上墙头,下子就不见人影。
不过嘛,他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,这药再好他也用不着。
他翻身而起,把药罐搁到边,自顾自到浴房里洗漱。
出来时脑子里本在想旁事,结果个没忍住,眼神又溜向榻几,那罐圆润小东西,正安安静静地立在窗外投进来方皎洁月光里,仿佛在对他说:喂,你把扔在这儿,就不怕摔碎吗?
蔺承佑看眼。
过会儿,又看眼,终于忍不住走到榻边拿起药罐,暗想,这药他虽用不上,但摔碎未免可惜,明日寿宴人多眼杂,最好找个地方锁起来,在屋子里转两圈,时没瞧见合适箱箧。
滕玉意气得直瞪眼,你收礼,倒是把端福放呀。
这下怎办,蔺承佑软硬不吃,端福落到他手里,不知会遭怎样罪,就算她马上想出对策,首先得能把消息递出去,可今晚四处戒严,根本没法调动手下那些人,她惴惴踱几步,忽又听见巡卫脚步声走近,纵算再担心端福,也只能先翻墙回去。
蔺承佑刚回到飞逸阁,宽奴就过来说:“世子,柴房里那位下人如何处置?”
“放吧。”
宽奴愣,世子为捉这人,特地调动身边武功最好两名护卫,几人里外合作,费好大力气才把此人抓住,还没问罪呢,就这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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