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承佑没吭声,那日在西市滕玉意为帮着破案,主动同他说自己在香料铺见闻,这位小姜氏不过去趟西市,身边就带上八九名丫鬟婆子,又因担心被滕玉意冲撞,哪怕相隔老远也要底下人将滕玉意呵斥顿。
这等轻浮作派,委实与“宽和恭谨”不搭边。
小姜氏在外头
严司直提笔在录簿上写下这些话,又问:“尊夫人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某位熟人?”
宋俭微讶:“熟人?”
“比如她过去朋友、邻居、亲戚——”
宋俭摇摇头。
蔺承佑换种问法:“宋大哥可知尊夫人往日与谁结过怨?
短短几日宋俭消瘦不少,开腔时嗓音也极为哑涩。
“世子怎来?快请入内。”
蔺承佑拱拱手:“来得冒昧,还望宋大哥节哀。”
严司直歉然行礼:“叨扰宋世子。”
宋俭在禁军任职,以往当值时常在宫内外碰到蔺承佑,彼此虽不算深交,但也算熟络,他亲自将二人引到外书房,吩咐下人上茶水。
宋俭愣愣,沉吟片刻道:“越娘性子比她姐姐要泼辣许多,往日贞娘还在世时——”
他眼里猛地浮起抹哀恸之色,话头随即止住。
蔺承佑垂下眼,记得当初大姜氏过世时,阿娘曾亲自到荣安伯府吊唁,回来后与皇伯母说起此事,言语间对大姜氏骤然离世颇为惋惜,阿娘颇有识人之能,能被阿娘这样称许,可见大姜氏是个品行极出众女子。
宋俭怃然良久,再次开腔:“贞娘说过,她这个妹妹样样都好,就是太过争强好胜,平日与闺阁娘子玩耍时,少不与人绊嘴斗气,为此贞娘每年都会回娘家住阵,说自己是做长姐,理应教导妹妹。但越娘毕竟是个未出阁娘子,就算与人龃龉,也不会闹到结怨地步,至于她嫁给之后——”
他缓缓摇头:“越娘性子收敛许多,伺候阿翁恭孝备至,待下人也甚是宽和,平日与各府女眷打交道,也从未听说闹过不愉快。”
蔺承佑又替严司直讨来副笔墨,待宾主都落座,宋俭屏退下人:“是不是越娘案情有进展?”
蔺承佑正色道:“正是为尊夫人案件而来。想问宋大哥,尊夫人出事前可有什异状?”
宋俭白着脸想会,摇摇头道:“与往日无甚不同,每日有说有笑,脾胃也比当初刚有孕时见好。”
“那——”严司直看眼蔺承佑,“尊夫人最近月都去过何地?”
宋俭面露思索:“越娘每日需主持中馈……晌午之前通常会在府里忙事,用过午膳偶尔会出门,可等回府差不多都近亥时,白日她去何处也不大清楚,想来无外乎与那几位交好夫人娘子玩耍,或是去相熟铺子买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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