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安郡王脚步顿。
“是。”蔺承佑自嘲点头,“换作是旁人,早在树妖在紫云楼作乱时就会起疑心。记得那晚在逼问树妖是被何人点化时,它突然被道怪雷打回原形,那并非怪雷,而是专用来降妖光明印,可因为树妖出现伯父和众大臣全都及时撤离,当晚留在楼中只有寥寥数人。在后楼捉妖时,你在前楼坐镇。早该想到,只有对若指掌之人,才能次次成功阻止查到下步线索。
“胡季真公子出事那日,你与卢兆安同在英国公府赴宴……耐重前脚出现在玉贞女冠观,你麾下人马后脚纵入观中……你手下为混淆视线,逃走时故意绕好几条巷子,后来查到蛾儿巷,地点上勉强能解释得通,但从那人出现得那样快,就知道他们窝藏点就在附近,而你郡王府,与玉贞女冠观仅有墙之隔,当日事态紧急,你为提醒师太莫要露出马脚不得不出下策,那是你迄今为止露出最大破绽——
“种种蛛丝马迹,都因为对你信任,统统撂下。”
蔺承佑突然止声,殿中安静如坟,如他此时心境。信任如高楼,并非夕就能铸就。
惜这回他眼前只有黑暗,而他身边,也再没有那样位勤勉负责,书写卷宗时永远找不到错处严大哥。
蔺承佑心里像被密密针扎中般,猛地刺痛。
“他姓严,叫严万春!”他断然打断淳安郡王,“岷山人氏,年二十有八,隆元十三年登进士科,有妻,尚无子。他严万春——不单单是大理寺个小小*员。他就如你样,有名有姓,有血有肉!”
说到最后,已是声色俱厉。
淳安郡王怔住。
“记得小时候,不常见到皇叔,七岁那年从马上摔下,是皇叔跑过来接把,当时你也才十岁,自己也折胳膊。从那次起,就知道这位小皇叔是
蔺承佑话语在空旷大殿里回响,句句震人心弦。
静默半晌,淳安郡王表情起微澜,他缓缓抖抖袍袖,起身环顾四周:“看看这宫殿。殿堂再阔大,布置再精巧,也不过是座华丽囚笼,这就是失败者下场。早在谋事那日起,就知道这是条不归路,告诉自己:绝不能出半点纰漏。条人命,换个稳赢局面,换作是你,你会怎做?怪只怪你和这位同僚太亲厚——”
蔺承佑手指微蜷,假如严司直与他关系平平,淳安郡王也难以利用严司直来拖住师公和爷娘。严大哥与他关系越亲厚,就越得死。
蔺承佑闷声低笑起来,笑声起先低不可闻,渐渐有些止不住。
过好阵,蔺承佑方勉强止住笑,然而话声充满讽刺:“亲厚?比得上待皇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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