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这些日子,她只要心里觉得怅惘,就会下意识吹奏笛子,吹着吹着,原本空荡心田仿佛能填进丝丝暖意。
杜庭兰等人听到廊外笛声,也都有些出神。
几人掀帘出来,就看见滕玉意衣绯茸裘,端坐在庭前吹笛。
那团烈焰般红色身影与皎洁雪地交相辉映,织就成幅动人心魄画。
曲调出奇欢快洒脱,似能吹散天地间寒意。在这隆冬腊月听来,犹如长安四月春光,让人情不自禁微笑。
那位应劫者在困境中作出抉择,最终让当晚形势发生逆转。
三人看向窗旁,孰料屏风前空无人,滕玉意拿着那管玉笛径自出房门。
滕玉意立在廊下怅惘四顾,每回听人说起降魔当晚事,她心头总是空落落。
阿爷说她当晚也路过那个降魔阵,结果受重创险些没活下来,说起此事时,阿爷表情就如刚才姨母和表姐样,像是盼着这些话能唤起她感触似。
可惜她点记忆都没。
千上万人都得为这野心陪葬。
这回,轮到淳安郡王参与赌局。
他赌输。
“郡王现在被关押在何处?”杜夫人有些唏嘘。
“早上听姨父说,暂且被关在兴庆宫。”杜绍棠说,“听说大理寺足足审理四个月才将郡王殿下党全数摸查清楚,圣人有感于开朝以来不少人借此罗织冤狱,唯恐冤枉任何位涉事者,全程与三司共同审理此案。”
几人怔立会,杜庭兰趋步近前把暖炉塞入滕玉意怀中,碰巧程伯赶来送礼:“娘子,各府送礼过来。娘子香象书院同窗也寄来不少生辰礼,要不要现在
雪花纷纷扬扬,随风扫到廊下,几片雪花停驻在她鼻尖上,带来阵湿湿凉意。
滕玉意低头,意外发现衣领上落几片鲜嫩花瓣。
她捻起那花瓣出着神,自顾自退到里侧杌几上坐下,随后把玉笛横到唇边,悠悠吹起来。
心随意动,她随口奏出曲活泼欢快乐府。
这是滕玉意病愈后新添习惯,自小她因为阿娘缘故只对抚琴情有独钟,笛子也会吹奏,却向不算擅长。
“这次朝廷还抓到当年无极观大弟子之文清散人,此人当年逃过朝廷追捕,过后直藏在郡王府地室中,多年来与皓月散人明暗,共同为郡王出谋划策。”
又感叹道:“以郡王这番周密部署,如果不是那晚宫外降魔阵提前破局,极有可能就成事。”
说到此处,杜绍棠似乎颇受触动,突然停下话头,杜夫人和杜庭兰也齐齐转头。
淳安郡王算准所有人弱点,却没能预算到那点人性上光辉。
那点光辉,就像黑暗夜幕中划过灿亮流星,足以照亮穹窿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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