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,那你这小……”他急急将“小孩儿”这个词嚼吧嚼吧吞,改口道,“你这小姑娘,可真会长!”
“啊?”徐静书头雾水。什叫“真会长”?
“待会儿可得警醒着点,绝不能让什乱七八糟小子将你骗走,”段玉山轻笑出声,“不然回头大公子要冲急眼要人。”
说着,两人齐齐举步,跟上前头赵澈步子。
“才不会,”徐静书讪讪抿抿唇,心里乱糟糟,
“国子学祭酒郭攀大人,”赵澈答,“先带你去他面前混个脸熟。这样明年你投考国子学时,若有什差池,也方便通融。”
嗯?!徐静书明眸大张,惊讶又心虚地略缩下巴:“是不是忘说……不打算考国子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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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在成王府外下马石前停下,徐静书率先躬身出车厢,立刻殷勤狗腿地转过身,伸手要去扶随后下来赵澈。
赵澈瞧不见,长指搭上她手背才知是她,便立刻收回手去,重重冷哼道:“平胜。”
噙笑摇摇头,“知道你是该活泼泼年纪,平常又少出门,今日难得随赴个宴,没打算直将你拘在身边。”
想想,他纵容般笑叹着,又退让步:“这样吧,见过郭大人之后,旁人就先不管,你自去玩。若有必要,再唤你。行吧?”
“哪个郭大人?”徐静书终于抬眼看向他。
到这时她才看清,今日赵澈穿是与她身上同样材质繁花锦,只颜色不同,是雅正清隽天水碧。
同样颜色质地锦布条蒙眼,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,反觉他神秘莫测,俊逸非常。
被拒绝徐静书闷闷退到侧边,将有利位置让给平胜。
先到步段玉山正站在不远处,看到这幕后,颇为惊讶地迎上来,扬声笑道:“这是怎?大公子今日起床气没消?”脸上像盖层薄冰似,啧。
在平胜搀扶下,赵澈下车站定,面色不豫,抿唇就走在前头。
自知理亏徐静书收回目光,向段玉山执礼轻道:“玉山夫子安好。”
段玉山先时只看到她盛装侧面,此刻面向而立,竟没来由地愣愣。
他此刻坐姿看似松弛,腰身却足够挺拔,那是信王府大公子该有模样。
既修且韧,载直载洵;禀如青竹,华似芝兰。
徐静书蓦地想起武德元年初秋那回,在含光院小客堂初见赵澈时,她脑中就浮起过小时父亲教过这几句话。
但那年赵澈五官尚有淡淡青涩未褪,袭月白袍少年人,同色锦布条蒙眼,姿仪慵懒如散仙,并非如今这般看不透底端肃矜持。
她有些落寞地敛好心神,满脸疑惑地继续先前问题:“为什必须见郭大人,旁人却可以不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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