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澈闭眼,唇角、眉梢齐齐飞扬。
他蓦地想起当初父王决定将赵渭、赵淙送去汾阳公主府受教,释放出“随时可以将赵澈放弃”
就譬如绣瑶班那女伶,如若没有赵诚锐掷千金,如若没有“虽不能给你名分,但将你生下孩儿作为信王府继任者,以此算作对你补偿”这样惊人承诺,对方大约不会冒着“坐实通*罪”风险与原夫婿和离,等待被他抬进信王府,从此做个余生都见不得光后院人。
所以,“架空赵诚锐在府中实权”虽是退而求其次折中之选,但这样做确实可以让许多事根本没机会发生。
而想要架空他,首先就是要成为他继任者。从他手中接过大部分府中掌事权,到他只剩个“信王殿下”空壳子时,他行为就将受到极大程度约束——
无论他愿不愿意。
眼下赵诚锐鬼迷心窍般,打算冒着“触犯通*罪”风险,将继任者之位许给个还未出生孩子。若再没有人去逼着徐蝉与孟贞拿出破釜沉舟勇气去反对,那将来信王府不知会成为怎样叫人绝望光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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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诚锐是信王府家之主,他那些“胡作非为”行径,惟有徐蝉与孟贞有资格规劝与适当约束。
可她俩因各自身份上顾忌,加上与赵诚锐夫妻之情羁绊,明明有那个权力却不能真正动用,也就无法强硬有效地拦阻他那些荒唐妄为行径。
因此他就肆无忌惮十几年。
要想从根源上劳永逸地解决他造成那些问题,只有两条路。
“书上说,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。虽你所用手段不温和,也不算光明正大,但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,”徐静书柔声道,“表哥,道理都明白,绝不会因为这个就认为你变成坏人。”
赵澈闭含光院十日不见任何人,是要迫使她们两人因忧心恐慌而生出绝不退缩勇气,二是……
他明白她俩可怜与为难之处,知道这样对她们可称残酷,所以他无颜面对她俩,甚至隐隐觉得自己面目可憎。
徐静书话像早春暖阳下风,柔软却熨帖地化去他心中那层自厌薄冰。
终于有个人清清楚楚告诉他:你所做作为都懂,你很好,你没错,你不是坏人。
要让他消失,要架空他家主权。
很显然第条路走不通。
所以,要破这个危险僵局,家中必须有个人拿过他手中掌家权。
当他不能再肆意动用府库,出去挥霍以招蜂引蝶;当没有人再帮他隐瞒在外荒唐行迹;当他不能任意拍板抬进后院人……
假若这些事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,即便他有心与外头什人勾缠,别人见在他这里图不到太大好处,轻易也不会接他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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