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秦惊蛰安排送走他们之前曾说过,“出这府门,将来若在京中见到,你们要当做不认识。倘若你们彼此在街上遇见,也千万莫相认,更不要去追寻彼此下落!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,懂吗?如此是为你们能安安生生活下去”。
这些话徐静书直铭记在心,之后便从未打探同伴们下落去向,也没有刻意找谁追问过秦惊蛰消息。
今日无意间见到昔年共同受难白姑娘,又听对方说那样番话,徐静书才隐约感觉,或许秦惊蛰在当年药童案中付出心血与代价,远远超过她那时认知。
“秦大人,她处境不算十分糟糕,但也称不上多好。无论按资历还是按功绩,她仕途都该更通达些。”赵澈看徐静书眼,握着她手紧紧,似是怕她自责。
朝中消息赵澈自不会像徐静书这般无所知,不过这几年他也有心不去揭徐静书旧日心伤,便从未在她面前提过秦惊蛰事。
花灯夜集是通宵达旦盛会,不过赵家兄妹几个只玩到子时便差不多尽兴。
回到信王府后,几个小忍着呵欠,在侍者们随护下各自回去歇。
赵澈挥退侍者,也不让平胜跟太紧,只与徐静书慢悠悠并肩走在通往西路客厢路上。
他长指扣进徐静书指缝间,原本正恍惚走神小姑娘倏地扭头嗔瞪过来。
“平胜没跟着,就得牵着你手,不然若被旁人看见,还怎继续装看不见?”他目视前方,理直气壮。
徐静书转头回望他,软声恳求道:“你同细细说说,好吗?保证不会起急难过,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怎。”
赵澈停下脚步,转身与她面向而立,抬手摸摸她头:“当年她为甘陵郡王案子,曾进内城单独见过皇帝陛下,于勤政殿密谈近两个时辰。之后甘陵郡王便被名除玉牒、废为庶人。”
甘陵郡王是皇后陛下所出,又是幼子,素来最得皇后陛下爱重偏袒。战时在钦州那些年,他胡作非为造下不少孽,最终都被皇后及其亲族允州姜氏压下消息,外间少有人知详情,只稍稍有几句耳语传闻罢。皇帝陛下看在皇后和允州姜氏面上,
徐静书没好气地笑哼声,倒是没与他争辩。
“表哥,方才听白姑娘话里意思,大理寺秦大人如今在朝中处境,是不是不太好?”
虽白姑娘只说“那个人”,但徐静书当时就明白,她口中“那个人”,必定是指当年主持审结“甘陵郡王府药童案”大理寺少卿秦惊蛰。
秦惊蛰是坊间赫赫有名“芙蓉阎罗”,却是徐静书他们这些药童再生菩萨。
四年前在东城菜市口观刑,亲眼瞧着那祸首在秦惊蛰声令下被四分五裂后,徐静书就再没见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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