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片刻,他才接下去:“其实今日这事根源正是们近来商讨那个问题:机构冗余、各部职能重叠、责权模糊混乱所导致结果。”
赵絮深深吸口气,容色稍缓,转头向堂弟投去专注目光:“说说看。”
“皇城司负责内外两城防务,内城近卫管内城巡防,两部职能有所重叠,却归属不同上官管辖,双方都不想卷入派系之争,全指望对方出手;至于金云内卫,所有行为秘而不宣,责权范围更是模糊,按规矩他们只接受帝后二位陛下调遣,更不能轻易沾染朝中派系争斗。今日他们袖手旁观不现身,约莫是根本不确定该不该插手。”
赵澈握着茶盏手紧紧,嗓音仍是冷静从容:“武德元年建制时划定各部职能,本意是为相互制约,以免出现只手遮天之事,到如今却是三个和尚没水吃。”
储君赵絮捏着额心无声叹气。这机构冗余、职能重叠且模糊混乱问题,真是越来越刻不容缓。
直荒谬至极!”
众幕僚臣属显然对此也很诧异,半晌没人答话。
最终还是赵澈率先打破沉默,平静嗓音里透着淡淡清冷。
“常年在内城当值哪个不是人精?就算只是个城门卫戍也会想得到,群五等以上大员退朝途中发生冲突,真正目岂会只是单纯冲动想打架泄愤那简单?”
赵澈看事情总是很通透,拨开迷雾直指核心是他最拿手。
许多事初衷都是好,只是大多数构想若未经过实证便看不出其中疏漏与偏颇。
大周建制是在复国之战后,诸事仓促只能便宜行事,朝政框架大致沿袭前朝陈例,在最初两年确实起到让举国上下
“今日这看似荒唐斗殴背后,牵扯着几个阵营政见之争。皇城司、内城近卫甚至金云内卫都有顾虑,怕自己插手会被误认为是站队,自会谨慎寄望于担负近似职能别部来处理这件事。”
赵絮眉头蹙紧,却未制止他继续说下去。
赵澈冷冷勾勾唇角,笑意却并不达眼底:“储君方才也听到,当场所有人都看出李同熙是为秦大人打抱不平。正因如此,皇城司当值卫戍们才更不敢动弹,甚至可能就是李同熙暗示他们不要出手。只有这样,此事才可说是他个人行为。若皇城司其余人等也跟进,很容易被扭曲成‘皇城司偏颇秦惊蛰方’,到时皇城司两位指挥使为证中立清白,就没法子保他。”
对李同熙这个人,赵澈多少还是有所解。虽看似鲁莽冲动,却会很油滑地将后果控制在承担得起范围。
“目前朝中局面就是如此。中立者最怕被卷入派系之争,所以行事时顾虑最多。也就御史台头最铁,什事都敢冲在前面。”说到这里,赵澈似乎磨磨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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