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赫回家车经过时,瞥见路边白钧言,晃而过脸,只是觉得相似。
直到看眼手机,才能确定这真是他。
快凌晨点——竟然还在路边卖花。
他
“这晚,您还卖花吗?”白钧言掏出手机扫码,听她口齿不清地道:“已经卖几背篓,这是最后点,卖完就回家,谢谢你。”
白钧言看眼她小背篓,应该只剩二十来束,束很迷你,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着,三四支新鲜而纤长玫瑰,鲜艳花瓣上睡着几滴晶莹水珠。
他声称要送女友,索性连着背篓起买下,花不算多,背着并不沉,在零下空气里,却有种凛冬与春日交织独特浪漫。
到空旷地带,白钧言停下打车。
软件显示附近排队人还有两百,大约要等半小时到个小时。
吃完后,已经快晚上十点半。
白钧言离开餐厅,又去人潮拥挤外滩,因为人太多,也没能挤到前面去,只是在人堆里扎着,等待数跨年倒计时。周围人声嘈啐,冷冰冰空气和热滚滚呼吸揉成团。
他非常喜欢这种在热闹、和他无关人群中享受孤独滋味,就像他喜欢个人去听演唱会,所有歌迷都在疯狂挥手、唱歌,他却很安静地坐在后排,仿佛颗孤独恒星坐落在银河中心点。
十二点过去那刻,他对自己说声新年快乐。这年充实,就被这个算是浪漫十二月给画上句号。
白钧言回复手机里大堆信息,给爸妈人发五百八十八红包:“你们知道工资很少,意思下,祝二位新年快乐,身体健康。”
他找个路边长椅坐下,竟真有情侣路过,问他花怎卖。
“……不要钱,送你们吧,新年快乐。”白钧言抽出束红玫瑰送人,情侣欣喜地对他道谢:“你也新年快乐。”
白钧言索性打开手机拍照,发条新动态。
“在冬夜为您提供提前特供滞销春天,今晚是在外滩卖花小白,没碰上城管,真是cky~”
白钧言发这种东西,他朋友也只会觉得他这是艺术家在体验生活,在街头摆摊、卖艺事,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干过多少回。
然后他给任昭打电话,边讲电话,边闲适地步行着离开人潮。
白钧言知道这会儿打不到车,倒也不急,跟任昭互通最近趣事,没讲太久便挂断。
过马路,街口佝偻着个背着背篓卖花老奶奶。若不是白钧言步伐缓慢,还是独行,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存在。因为她实在太矮、太不起眼。
白钧言走到她面前,弯腰问:“奶奶,鲜花多少钱束?”
这位奶奶眼睛眯缝:“十五块,年轻人,来束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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