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不会——”
“谢了。”我说。我可不想从头到尾再听一次。
他把我领到一个房间,说好五点叫我起床,我到了半夜就睡着了。
早上他叫我起床的时候,外面冷而多雾,天空阴沉。我对着话筒说了声“好,谢谢”。直到我穿好衣服下楼时,天气仍然毫无起色。前台说七点以前绝对不可能在克萨达找到吃的东西。
我踏出旅馆,沿街而下,直到街道变成土路。我顺着土路走到十字路口,然后拐上往海湾去的岔路。这条岔路打开始就不怎么像样,而没多久它索性就成了贴着崖侧的乱石道,一点一点往海边逼近。崖根下越走越陡,到后来小道干脆变成崖面上一圈突起的外沿——有时八到十英尺宽,有时也就四五英尺。小径的头顶与后方,悬崖耸起了六七十英尺之高;而在小径的下缘与前方,崖脉则下滑了一百余尺,直达海中。轻风从大约是中国所在的方位吹来,将雾气拱过崖顶,又令海水喧嚣着扑向崖根。
绕过悬崖最陡之处的转角——事实上,有约莫一百码的路几乎是直上直下的——我停下脚来观察小径外缘一处凹凸不平的洞穴。这个坑宽约六英寸,一头用新挖掘出来的土堆成半圆形的小土墩,另一头的土很松散。这没什么好看的,不过就连我这样的城里人也明白:不久前才有棵灌木从这儿被拔了出来。
但我并没在这里看见连根拔起的灌木。我捻熄香烟,扔掉,两手撑地跪下,探头越过小径外缘往下看。灌木在下面二十英尺开外的地方,落在一棵和几乎是平行于悬崖长出的破损树干上,新鲜的棕土还黏在根上。接下来我注意到的东西也是棕色的——一顶软帽里子朝外卡在两块尖头灰石中间,快要掉进海里了。我继续望向崖底,然后看到了人的腿和脚。
那是男人的,穿着黑色皮鞋与深色长裤;双脚搁在被海水磨圆了的石头上,都是侧贴着石头,彼此相隔六英寸,一同指向左方。穿着深色长裤的两腿斜伸向水里,膝盖上方几寸的部位消失在水面下。我从崖上看到的就只有这些。
我走下悬崖——不过不是从那里;那地方太陡了,一个中年的胖子可不应该冒这个险。后方两百码处,这条小径与一道斜着贯穿整个山崖的崎岖峡谷交叉。我返回峡谷往下走,一路跌跌撞撞的,汗流浃背,嘴里不断诅咒骂娘,不过最终还是安然抵达了崖底,除却划破手指、弄脏衣服还毁了鞋子以外,并无大碍。
悬崖和海洋之间的那段乱石路其实不适合走人,但我还是试着走了大半路程,只有一两次得涉水而过,水深却也不到膝盖。只是到了那双腿所在的现场时,我就得把整个下半身浸到太平洋里才能捞出尸体。尸身仰躺在一块经年冲刷、大半浸水的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