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遥坐在外头,也在修炼。
他并未碰那人放地上食盒,因觉得对方是望霄宗驯兽师,怕食盒里食物放些让小动物言听计从药物,故此宁愿饿着也不肯吃。
他钻进林子,爬上棵最为粗壮青枫。
古遥坐在树干上,盘着后肢和长尾巴,两只爪子抬起,默念无极千面诀法诀,将神识凝聚,欲要回到本体,百般尝试,飘忽起来。
幻境里经历切,对容寂影响比他想象似乎还要深,有瞬自己不再是容寂,变成造化人间界里人类,那拥有凡人之心,经历凡俗切与刻苦铭心沈不容。
容寂并不认为那是自己,可造化塔内真实感受与经历这两年直滋扰着他,凭生烦忧。南柯梦,人间天命,不顾平生,终是虚妄。
何况——现在还来只真实存在狐狸,动眨眼歪脑袋,都似幻境。
可他是那地鲜活,从幻境跳出现实,立于眼前。
容寂审视自己心,那团石头捏出来心脏,雾蒙蒙、在跳动。
他大胆地推测,这里是兽园,此人是心地善良驯兽师,等把自己驯好,就可以等宗门弟子来认领,成为弟子们灵宠。
古遥没吃过猪肉,也见过猪跑,听陆拂尘讲过些轶事,这些宗门里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对待捉来灵兽,通常都不会善待。
不行,他得赶紧回到本体去,拿钱就卷走连锁狐!
可是古遥无极千面诀,还没练到可以自由切换状态地步,他尚且还在第重第境,这得第二境才能做到。
他想沉下心来修炼会儿神通,又不敢,因为那驯兽师直看着自己呢。
他观察小狐狸许久,久到自己也不自知,单是望着。
从真实望进幻想。
明月如霜,照见他人犹如画般,渐渐,也像褪色画样飘散,身体与背后那半黑半白不故剑融为体。
这是容寂贯修炼方式,不作为人或肉身,而作为不生不灭本身,感悟天地……
可是,很快容寂就意识到,此生无所起,此灭无所谢,今日他再无可能静下心来。
他为何这样注视自己?
人狐,就那长久地对视着,久到亘古,到古遥坐下来,两只爪子慵懒地搭在前头,还是动不动戒备地望着他。
他望着那驯兽师倏地消失,似乎是法术,兴许是个元婴,会瞬移呢。再然后,驯兽师很快又回来,提着个食盒,打开后弯腰放于地上。
旋即,容寂打下道法术,背身进自己三辰殿,进门,那门就从他身后关上,落在他身上光从鎏金落日变成薄薄清冷月霜,跨过满地星辰,归于静寂。
他坐在剑前,方才静下心,再次掀起狂风过境般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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