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上挂着白绫,堂屋前的花圈白纸黑字写了奠字,『奶』『奶』的遗像放在高处。
周进繁去遗像前拜了拜,烧了香,变得沉默。
关作恒去烧火,弄了一锅热水,下了一碗面给他吃,找村里赤脚大夫买了草『药』膏,给他抹身上的红疹。那『药』膏似乎是天然的,橄榄绿,有点发臭。抹在脖上脸上,粘在了衣服上,周进繁己都嫌弃己。
下午,关作恒带他去更高的地方,是家里祖坟,一座新墓。
周进繁把水果供在坟前,看墓碑上的字,赵鹂,享年八十四。
“是……我本来准备去腾冲玩。”他还是这套说辞,“然后我知道……就过来了。给『奶』『奶』上柱香。”
关作恒嗯了一声,扭过头去看他:“考的哪大学。”
“之前跟你讲过的,北工商,离你们验室还挺近的。我妈已经去北京了,她去给我租学公寓。”
“不住学校?”
“我没住过校……”周进繁忍不住挠了挠脖上的包,“可能会不习惯。”
路费。但那车经常载人,有牛粪的味道,关作恒觉得他不会喜欢的,就走路下来了。
“你下来了,怎么没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手机那天摔坏了,还没去修。”
他把手给周进繁:“下过雨,有点滑。”
周进繁看了他一眼,把手放他手心里:“哥哥,要走久啊。”
下山,周进繁看其他山上,有一大片的、漫山遍野的蓝『色』的树,是一种饱和度低,像雾一的蓝『色』,那颜『色』奇异的好看。
“那是什么树?”他问。
“蓝桉。”关作恒答。
“好像全是蓝桉,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。”桉树品种,周进繁没过这种颜『色』的。
“我们家十亩地,承包给人,也种蓝桉。”关作恒牵着他下山,遇陡坡,要下来伸手抱他,周进繁知道己衣服有点脏,怪不好意思的,摇摇头:“你拉着我
他垂眼看了下周进繁身上的红疹:“过敏了?”
周进繁微微点头:“昨晚住那酒店,可能有小虫,咬的。”
他说上去给他弄点草『药』膏。
周进繁挠了一路,关作恒不让他挠,他说好,然后忍不住。
两人走得慢,周进繁的白『色』运动鞋陷入红土泥,他家的时候,已经全脏了。
“半小时。”关作恒拉着他,“走不动了我背你。”
“走得动,不用背啦。”是盘着山、像梯田似的路,明明瞧着没远,却要走很久,周进繁问他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觉,他摇头:“睡了,睡得少。”
周进繁从袋里拿了柿给他:“你们县城的水果店买的,好便宜啊。这么几块钱。”
不过,他观察了下这小县城,人不,但瞧着有不少的缅甸人在此务工。
关作恒接过,没有吃,丢进了袋,问他:“你一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