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大开着,从门外看去,这房间犹如个恐怖舞台,展示着场熟练又精美屠杀。尸体不会说话,它们只能用扭曲表情,向整个世界陈述死亡来临前绝望感受。
房正军从案发现场回来,心情和步履样沉重。
这不是场简单凶杀案——若你是长年久居在关中本地人,就会对它产生极其可怕联想。
远在十五年前,距离此处三百公里金川县,曾发生数起震惊全国连环杀人案。凶手几乎以固定形式,每年入室行凶次。他不抢劫财物,也不污辱妇女,他来得无声,去得也诡秘,他进入受害者家门那瞬,似乎仅仅就是为杀光所有人。
不分男女,也不分老幼,全部杀光。
“是他家钟点工——哎房队长,你自己看吧。”
刘宸按按太阳穴,脸头疼脑热不想说。
电梯打开,恶臭混着楼道里热浪扑面而来。法医和市局人都在忙,蹲在地上招呼他们:“刘所,房队。”
尸体尚未掩盖,还在拍照和检查,因此整个现场还保持着它被发现时样子。凶案现场没有明显血迹,也没有脚印,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扫。死者用细绳反手捆绑起来,三具尸体呈“品”字形,分宾列主地朝大门跪伏。暑天炎热,尸体早已膨胀,变成青灰颜色,腐肉从细绳两边向外膨胀。
房正军沉默地注视着居中那具男尸,这尸体手腕上戴着块老式西铁城男表。
于刑警而言,时间不仅仅是金钱,它还可能意味着更多人命。
此刻刘宸在旁窥探他脸色,从电梯楼窥探到九楼,两个人都沉默不语。
刘宸试图打破尴尬:“看你外头车兜里还放个什乌鸡白凤丸?你这不是找骂吗?嫂子四十也不算更年期吧?”
离事发现场越近,就越是需要说点什来缓和心情。
房正军不欲和他扯这些闲话,开门见山地问他:“死人叫什?”
留下地尸体。
时间人心惶惶,全国都在盛传关中出个灭门绝户杀
是,他就是卢世刚,房正军想,上个月他来局里,也戴着这块表。
表还在走,而人生命已经永远停止。
“是不是和金川案模样?”刘宸道:“藏五年,这个杀人魔,又出来。”
房正军没有说话,他小心地把烟熄灭,烟灰全拧在手心里。
这已经是他第七次目睹同样情景。同样灭门,同样尸体姿态,同样洁净犯案现场。
刘宸沉默片刻:“卢世刚。”
房正军脚步短暂地停顿瞬。
“上个月来们局里那个卢世刚?”
刘宸点头道:“就是他,还有他老婆儿子,三个人。”
“怎死,死多久,谁发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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