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皮哼哼道:“想想这些年来被她这般折腾,稍不如意就要捆要吊,分明是故意针对,我很怀疑这糖人管不管用,哎哎……有总比没有强……”
话音刚落就听得前厅里鱼姬的声音:“咦,人呢?”言语之间已经朝后院走来。
三皮忙使眼色,龙涯识相地将糖人收好藏回袖中,转过身来笑道:“咱们都在这里。鱼姬姑娘,三皮再有不是,
了,只听说砸场子的是个年轻女子。《目连救母》刚开锣,萧玉郎才出来唱了句‘天下无不是之父母’,就被那女子一拂袖子掀下台去摔得头破血流,而后十几个武生上去,都如风卷残花一般摔将下来,最后连台子都塌掉了,那女子也不知所踪,在场之人皆道是今晚鬼门关开,‘喜相逢’不知冲撞了何方恶煞,才遇上这等倒霉事。”
鱼姬闻言微微思量,而后言道:“还真是无妄之灾。不过事已至此,咱们也不用去那边了,今个中元节便在鱼馆饮酒作乐,岂不更好?”说罢扬声吩咐明颜将龙涯引到酒座边,一面转入厨房亲自准备杯盏酒菜。
龙涯一边坐下,一边四下张望却不见三皮,于是叫住明颜问道:
“怎么不见三皮那小子?”
明颜“嘘”了一声,朝着厨房努努嘴,而后手指朝后院指了指,一脸的无可奈何。
龙涯心念一动面露促狭之色,悄声道:“那小子不会还吊在那里吧?”说罢起身穿过酒廊直奔后院而去,不多时便听得后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,异常爽朗。
原来龙涯一到后院,便见得三皮被鱼姬的捆龙索五花大绑,倒悬在后院的老榆树上。原本俊俏白皙的脸憋得通红,好似灌了十坛八坛离喉烧。看到这厮哼哼唧唧,眼泪涟涟的可怜模样,龙涯不由得捧腹大笑,许久方才勉强止住笑,直起腰身来说道:“被倒吊一天一夜的滋味如何?”三皮有气无力地哼哼道:“没义气的东西!你也来试试就知道了。”龙涯啧啧咂舌,围着三皮转了一圈:“那也是你活该,谁叫你嘴馋偷吃,惹恼了鱼姬姑娘。”
三皮咧咧嘴哼哼道:“谁知道她那么小气,不就是个破糖人吗?缺胳膊断腿的,还巴巴地拿个无比光鲜的盒子装了小心收藏,我便以为又是什么吃了大有裨益的宝贝……也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不新鲜,搞得我肚子也隐隐作痛。”
明颜转了出来伸手在三皮头上拍了一记:“你还敢咋咋忽忽,想多吊两晚不成?”
龙涯叹了口气,自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:“你也别说做兄弟的不管你死活,今个我去东水门城根下寻着专做糖宜娘的唐记,给倒了一个一模一样的,你便拿去好好地给你家掌柜的赔个不是。”说罢展开手里的布包,只见里面裹了一个四寸高的糖人,手工精妙,剔透的糖色甚是温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