魇暝要时常去外疆巡视北冥城建造进度,秉明寐庄大帝之后,便将惊涛城管辖权暂时交给魇璃,而沅萝也自然留在此间与魇璃作伴。
魇璃游船就泊在惊涛城边海域,每日在这里宴请些北冥大营中曾经并肩作战过将领或是新蓄门客。待闲时便接纳夜亭山让无昔从琉璃城送达晓事录,批示之后,再由无昔送回琉璃城。她留于此间,方面是替魇暝坐镇惊涛城,另方面却是另有要事。
纳赋之季,魇暝封地赋府直接设在惊涛城,偌大草原上大排长龙,眼望不见尽头流民队伍服饰各异,携带着各自用于纳赋粮食财物,焦急而又忐忑。能否顺利换取滞留资格,得到那枚容留令,是关系到未来半年能否在梦川安身立命要紧事。
魇璃及目镜在时时观察着赋府与流民队伍动向,因为犯事蒯肃在那里。个满腔悲恸、日日酗酒、浑浑噩噩度日削职武将,放在这里,出纰漏,和流民起冲突,那只是时间问题。她等就是这个机会。
对于而今蒯肃而言,能从外疆军营解回澧都,不必身首异处,不是什恩典。骠骑将军贬为赋府小吏奇耻大辱,也不算什不得事。自从儿子长辕战死蛮乌城下,他早已心如死灰,能带来慰藉只有酒浆,没日没夜,醉生梦死,就算在赋府征收赋税案台前也是。
反正后面有文书负责造册,下面又有负责搬搬抬抬称重军士,他也就象征性地验收放行,反正多是些五谷、布匹、牛羊马匹之类,过得去,就让人发放枚容留令;数量不够,或质量不行,就让来人自己抬回去,重新补替达标。这工作说烦琐也确烦琐,但到蒯肃这里,简化成点头和挥手两个举动,点头过关,挥手则不过关。剩下时间就是坛酒接坛酒地灌,得过且过。
在无数流民看来,这个酒气冲天醉鬼却是判定生死判官。能得容留令,自然千恩万谢,旦不过关,失去滞留梦川资格,这也就表示不得不去风郡或忘渊讨生活。风郡赋税更重,而忘渊生活更艰难,要就是漂泊于六部戮原之上垦荒,食不果腹。这生死之别,自然战战兢兢。
沅萝拿起魇璃及目镜审视那些流民,喃喃言道:“这些天看来,来大多数是赤发赤须赤眉赤邺遗民,以及少部分沙幕遗民,似乎很少看到来自藤州。想不到藤州遗民已经凋敝至此……”
魇璃批示完毕当日晓事录,合上册子递于立于身侧无昔,开口言道:“那倒不是,藤州与沙幕遗民大多聚集于魇桀封地之上,在澧都以西,距离梦川与赤邺边界赤梦关三百里远南蜉洲,那边土质不错,耕地更多些。当初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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