魇桀在军中日子也不浅,虽然龙禁卫个个骁勇,但到了他面前,战力悬殊太大,一时间鲜血四溅。
不少人倒下,而后面又有无数人冲了上去,前仆后继,没有人退走……
魇桀的脸越来越白,数百丈长的军队,密密麻麻地拦住了他的退路,他就算再神勇,也不可能一口气杀光眼前的士兵,逃出生天。
左右回廊上的士兵依旧驻守原地,纹丝不动,就好像是一群事不关己的旁观者,但是无论他朝哪边回廊而去,他们都会跟他面前的士兵一样,拼死相斗。越来越多的士兵在朝步淼庭里涌,就像是一层又一层巨浪,逼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仓皇之中偶然回头,看见远处的鹰隼正持剑笔直地朝着他而来,步履迈入水中,一池绿水以肉眼所能见的速度化为坚冰,逐渐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蔓延,无数冰棱爆出,发出金石之声。
子对面的高高御阶之下,一个身着银甲,面罩鹰面的身影正驻剑而立,虽然相距甚远,但从这身盔甲,他看出是梦川的镇川上卿鹰隼。
按礼制,从他踏足之处,衡越步淼庭,乃至于连接摩云殿的这一条中轴线,都只能是梦川皇族所能驻足的所在,是皇权的表示。其余大臣,无论多么位高权重,都只能依班次品阶分流至两边的回廊。
鹰隼驻剑而立的地方,不是他应该驻足的所在。
魇桀瞳孔紧缩,扬声喝道:“鹰隼,你好大胆!”
鹰隼只是立在那里,没有动,静静地看着他。步淼庭的两边回廊上也整齐地矗立着数排龙禁卫,就好像两排铜墙铁壁。
冰封之术!
鹰隼不可能会冰封之术,这澧都城中能使用如此霸道的冰封之术的人不多,除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,以前只有魇暝与他旗鼓相当,就算是璐王也稍逊一筹。即使是那个邪性的魇璃,也只能玩一玩零零碎碎的小把戏……
魇桀心念一转,而今璐王离都,魇暝病骨支离,哪里还有谁?要杀他的人就只有那一个,他命中的克星——魇璃。
魇桀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,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。这个时候,远远地传来令牌敲响的声音,报令官在曼声唱和:“日始破晓,卯时一刻……”
卯时的令牌早已响过,这一路行来重重礼节,差不多接近一个时辰,倘若此时是卯时,那他出门之时的令牌声岂不是错的?
不对,不是错的,根本就是假的,有人设计他早到了一个时辰!魇桀开始慌乱起来,就好像一头踩入陷阱的野兽,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。
一阵低沉、但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:“魇桀闯宫,图谋不轨,放下武器,俯首不死。”
魇桀大喝一声,转身挥剑斩向身后的龙禁卫,一时间他面前的所有人都爆发出嘶吼,刀枪剑戟,统统朝着他招呼过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