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龙泽知道,在先农坛西边,是清朝祈雨地方,已经荒废很久。黑龙吃人传说,流行很多年,小时候就听过。民国六年(1917年),那片洼子附近建座哪吒庙,当地人说,就是为镇黑龙。
报上又说,黑龙泽前天连续冒两具浮尸,都被咬得不成样子,附近老百姓纷纷祭祀,在洼子边上烧香,有钱人家正在凑钱做场大法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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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竹竿算卦,行话叫“竹金”,又叫磕竹。图片出自连阔如《江湖丛谈》
让胡妈歇着,从书架上翻出份老报纸,是戴戴周前拿来《点石斋画报》旧刊,说要根据上头故事写小说。这篇故事叫《天坛魅影》,讲天坛附近水洼闹鬼事儿。给启孟看看,他问:“你觉得戴戴姑娘去黑龙泽?”
竿就会分开。”说完,他数起数来。报个6月,竹竿不动;又报个9月,竹竿不动;低头琢磨会儿,大喊声1月,竹竿抖,晃悠悠地分开。
真是1月生。把竹竿捏起来,从头到尾研究遍,掂几下,不像灌铅、铁。
跟着人笑会儿,掏半块钱给瘦竹竿,回西四。到家,小宝还没回来。个月前,他出门找人练把式去。泡壶茶,坐院里喝茶翻字帖,琢磨那瘦竹竿骗术,闲晚。
第二天上午,周启孟[1]来。他是老同学弟弟,在北京大学教书。启孟熟悉民俗学,连杯茶都没倒,就和他说起瘦竹竿事。
启孟听完,抿着嘴笑半天,说:“这花招,洋知识能解释。”
点点头,说:“这姑娘,除长相,没点儿像女孩,啥事儿都敢掺和。”
启孟皱眉,说事情很严重,“最近研究龙,这东西,可能是种凶猛爬行动物,比如鳄鱼。”
“你是说,真可能是黑龙吃人?”
这是种心理学方法,先瞎扯聊天,让你没防备,当猛地说到你心里想,就会有反应,“定力再好人,筋脉皮肉也有那丁点儿反应,竹竿很轻对不对?而且,你越是在意,反应越大。”
嗨声,说:“这大师可以,给长见识。”说完,倒上茶,和启孟聊天。
聊会儿,胡妈慌慌张张找过来,说戴戴丢。胡妈是戴戴家里佣人,两天前,戴戴说要出去搜集小说素材,也没说去哪儿,出门就直没回家。胡妈拿着张报纸,说戴戴是看报纸才走。
接过报纸看,是前天《晨钟报》,第二版下方,有条新闻用钢笔标出来。
本报记者讯:近日频传黑龙泽黑龙作祟,溺杀数人,特将始末情形记录之,以为欲往游玩者鉴……此处极形清寂,蔓草荒烟,漫无际涯……潘家河沿某宅李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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