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德顺说,跑海粪夫都是自己做粪饼,绝不掺假。他和福禄肯定是在城外卖粪时候,得罪南净粪厂人,否则表弟也死不。他蹲在地上,用手指划拉着算账,说:“种地年四季缺不得肥,多个卖纯粪,粪厂就少个生意,算下来得少赚十二个大洋。”说完,他站起来拍拍手,又说:“这多钱,还真是敢杀人。”
递给于德顺支烟,他点上抽两口,又是副很认真模样。
中午,们去西四大街找个馄饨摊,随便吃点,打算第二天去城外粪摊看看。
16号,和小宝早去灯市口,找福禄和于德顺,天还早,就溜达过去。走到猪市大街(今东四西大街),遇上生猪市赶集,路走过去,听到都是猪叫,鼻子里全是猪粪味儿。过生猪集市,还是满鼻子粪味儿,问小宝,有没有什不对。
小宝皱着鼻子闻会儿,说:“×,人屎味儿。”
“所以他们才叫粪霸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——听说过吧?就这个意思。”
三天后早上,福禄和于德顺回来,背着大粪筐,腿上绑绑腿,身职业粪夫打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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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初年,粪夫装扮都是这样,图为1919年位粪夫
两人在粪厂几天,从早到晚背着粪桶往晒场倒粪。
找个街坊打听:这条粪道粪夫罢工,从早上到现在,每家门口都有堆没清理粪,茅厕里粪也都冒尖儿。
拐进方家胡同,迎面冲来两群人,边跑边对打,人人手里拎着粪杓。群小学生躲在墙根里看,拍着手哈哈大笑。和小宝傻在那里,再看,是跑海帮和南净粪夫打起来,福禄和于德顺也在里头,正舀粪汤子往外泼,他俩后头,是八九个光膀子汉子。
小宝骂句,冲上去帮忙,还没施展开,就踩两脚粪,弯下腰就
晒场工人在地上铺层炉灰面,把稀粪倒成条状,晒成粪饼。负责加工人,用勺子把粪饼剁成饺子大小“捡儿”,晒天,外面黑紫光亮,里面还松软,这种粪干最好[3]。粪干送到厂外,用荆条编圆盘盛,盘两个钱。有粪太稀,就不做粪干,直接用粪车装卖。
于德顺说,粪厂加工有猫儿腻,掺假,“若是按流程做粪干,你觉得那就是纯粪,实际上却不是。按瞧见算,做出来粪干,能有四成纯就不错。”
问,剩下是什?
“主要是草灰,也有土,斤粪,掺八斤灰。兑完拿杓搅和,不是行家绝对看不出来。”
福禄闷在旁不吭声,小宝问他怎,他腾地站起身,说:“要报仇。”说完便往外走。小宝拉住他,说:“着急没用,们也没证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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