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子。
程誉走过去。
“你怎在这儿?”他居高临下地问。
“还你钱。”薛宥卡穿件带着口袋裙子,他把昨天问爸爸要硬币拿出来,仰起头,这少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,深刻轮廓瞧这特别阴鸷,薛宥卡甚至不敢太大声说话,嗫嚅道,“你昨天下午,说让还钱。说要还就定会还,讲信用,谢谢你们借钱给坐车。”
程誉心情正糟糕透顶,闻言把硬币攥着,拿着钥匙开门上锁,声音很冷:“债清,你可以走。”
“有人吗?”薛宥卡站在外面喊几声,还是没听见回应。
正当准备离开时,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声:“阿嚏!”
咦?这不是有人吗?
怎不开门……
薛宥卡再次敲敲门,时不时地听见打喷嚏声音,可就是没有人开门。他纳闷地在门口台阶上坐下,眼看着太阳彻底地下山,月亮升起,准备起身走人,远远地,薛宥卡眼前出现两道刺目光线,抬起胳膊遮挡着强光,耳边是汽车碾过水泥路面声音。
不能懈怠知道吗——不过,爸爸觉得,不用这紧,边学习边玩儿,要劳逸结合,不能总学习,也不能总玩,懂吗?”
“嗯!”他重重地点头,薛天亮又问他还需不需要别,薛宥卡摇头,薛天亮说:“爸爸下午就在这儿陪你玩,晚上再走。”
“你又要去北海啦?”
“明早六点钟出发。”
薛天亮走时候,薛宥卡追出去抱他,差点没忍住又哭。其实他不爱哭,但自从手术过后,这两天变得特别多愁善感,薛宥卡对此已有感悟,认为自己割那个,还穿裙子,所以变娘,为此愈发惆怅。
强光渐弱,薛宥卡听见关车门特有“砰”地声,那声音很大,听起来关车门人火气不小。
然后又是汽车发动声音,车子又开走。
薛宥卡有几分茫然,正准备站起来,却发现腿有点使不上力。
程誉把钱给出租车司机,进外院,在地灯映照下,冷不丁看见门口台阶上坐个人。
是个小孩。
薛天亮离开后,已经是下午七点爷爷奶奶在泡脚看电视,没有注意到孙子换衣服偷偷跑出去。
他以前跟隔壁发小虎皮,没事就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,这十里八乡,薛宥卡都认路,何况他欠钱那家人,就住在河岸边,那栋房子据说是有钱人买地筑建,当地有不少传闻,直没住人。薛宥卡以前还去那外面玩过几次。
他行动不太方便,哪怕穿着裙子也是如此,慢腾腾地走有四十分钟,从夕阳薄暮走到天色几乎全暗,终于找到这栋宅子。
站在门前,他轻轻地用门环叩门:“有人在家吗?”
没有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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