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下抓起大衣与帽子,连桌面都忘收拾,拔腿就跑出事务室。边想象着悄然伫立、静静等候他来临S子身影,边气喘吁吁地冲上樋山游乐园。
樋山虽然号称游乐园,其实不过是在山丘顶上座小广场,只有两间茶店在此经营。除视野颇佳之外,没有其他吸引人特色。定睛看,连茶店都已打烊空旷广场上,唯有夜幕四合前红褐色日光拖曳着长长树影,整个广场连半个人影也没有。
“她定是为换衣服,先回家去吧!原来如此,穿着那身老气、红褐色宽裤事务员打扮,确不适合约会。”
看到算盘上答复后已如吃下定心丸他,径自坐在晾在旁茶店长凳上,会儿抽烟,会儿体会这有生以来头次等人赴约煎熬,奇怪是,他不仅不觉得痛苦难耐,反而品尝到种甜滋滋味道。
然而,S子迟迟不见人影。四下已悄然昏暗,鸦群悲切啼叫与附近火车站传来汽笛声
时,羞涩少女必然会心如小鹿乱撞。可是,眼前她那沉静从容态度是怎回事?唉,究竟是吉是凶?简直快急死人。T觉得这天下班时间似乎格外遥遥无期,他几乎无心工作。
皇天不负苦心人,翘首企盼下班时间总算在四点来到(3)。办公室四处响起收拾账簿噼啪声响,性急人早已连大衣都穿上。T努力按捺雀跃心情,偷偷观察着S子。他心想,若她打算依他暗示前往指定地点,就算再怎故作镇定,临走道别时,或多或少还是会在表情上露出蛛丝马迹才对。
然而,啊,果然还是无望吗?她像平时样对T客气地说声再见,取下挂在墙上围巾,开门便走出办公室,她表情与态度丝毫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。
困惑T茫然目送她背影离去,只能静静地坐着不动。
“活该,像你这种男人,本该年到头埋首工作才对。凭你也配谈什恋爱?”
他不由得咒骂起自己。会儿,失去光芒悲哀双眼定定凝视着某个点,沮丧懊悔情绪没完没地纠缠着他不放。
就在瞪眼发呆时候,他忽然看到某样之前他从未注意到东西。就在S子收拾干净桌面上,这到底是怎回事呢,这不是他每天早上都会使用、放在S子桌上算盘吗?
这戏剧性发现带来惊喜倏然跃上心头,他像离弦箭样冲过去,读出算盘上数字。
“八十三万两千两百七十圆三十三钱。”
滚烫热流,瞬间在他脑中扩散,不断加快心跳,在耳畔如如响鼓咚咚鸣个不停。算盘上以与他相同暗号逻辑显示着“会去(ュキマス)”(YUKIMASU)。这不就是S子留给他信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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